不出几日,齐王府出了位妖妃这件事,传的苏梦人尽皆知。
“一个女子,整日不待在王府里,到处抛头露面,成何体统!”
“齐王都不在意,你在这愤愤不平有什么用。”
“齐王当然不在意,他的母亲,敏淑太后,不就常在田间走动,教农人种田养蚕,也不见有人说什么...”
“那蓝昭如何能和太后相提并论,她出入的可都是高门世家,听闻多是有清俊公子的地方,殿下身子又不好,哎...”
议论一发不可收拾,有人连忙打住,“不要命了你,这话是能随便乱说的!”
谢长君倚在锈迹斑斑的铁栅栏上,不由得苦笑一声。
真是活该自己被丢在这肮脏地方等死,原来从前调戏的女子,不仅仅是萧凛的女人,还是一位蛊惑人心的妖妃。
要说萧凛其人,他也有些了解,表面温柔,内里城府极深,竟然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和朝堂往来,可见这女子着实不简单。
这般妖孽,不会哪日想起自己,来个抽筋剥皮,凌迟处死吧...
想到这,谢长君倏地从地上支棱起来,两只手抓着铁栏杆一阵晃荡,“狱卒大哥!狱卒大哥!”
他在狱里关了月余,几日前又受过一番严刑拷打,此时整个人披头散发,灰头土脸,声音也沙哑的不像自己。
正闲谈的狱卒被他打断,不耐烦的吐了一块鸡骨头出来,转身喝骂道:“还没到饭点,喊什么!是不是皮又痒痒了!”
谢长君刚入狱时,大家都知道他是齐王的小舅子,没人敢怠慢他,且其出手大方,每次差人办事,银两给的足足的。
但自从刑部要对其用刑审讯,且谢莞心还要毒杀他后,众人都猜出了上边的心思,知道此人多是被弃了,再无翻身可能的死人一个,哪还肯给他半分好脸色。
谢长君却顾不得惹怒狱卒,见人过来,急声问道:“麻烦大哥帮我打听打听,可有我长姐,谢莞心的消息,血脉相连,请她务必救救我啊!”
说着,竟没出息的哭了出来。
狱卒见状噗呲一下笑出了声,眸中带了几分冷漠残忍,“你还不知道吗?几日前,谢莞心因谋害齐王子嗣,被终身幽禁了,怕是想见殿下一面都难,如何顾得上救你?”
闻言,谢长君扑通一声坐在地上,脸上满是绝望夹杂着难以置信神色。
“不可能...不可能,父亲还在前线拼命,齐王怎么会这么狠心...”
想到父亲,谢长君觉得自己又抓住一根救命稻草,只要战事结束,父亲得胜归来,一定会救自己吧。
到时他不仅要风风光光回清水,还要狠狠告谢莞心一状,这个恶毒的长姐,不管自己的死活就算了,还命人下毒,这笔账,迟早要找她算清。
谢长君边想边流下眼泪,“杀千刀的谢莞心,你给我等着...”
啪嗒——
一块白乎乎的烙饼滚落在他脚边。
谢长君愣了愣,肚子立即传来一阵震天响的咕噜声,虽然牢里每日都有饭食,但都是狱卒吃剩的饭菜,甚至多是馊掉的东西。
像这般热气腾腾的食物,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品尝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