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玄天宗回来,几个人都有些筋疲力尽。
褚小天默不作声地跑回自己院子修炼。
李长庚则和悟罪二人在山前的灵湖闲逛。
“你真的不打算告诉小天信中的内容?”
李长庚摇了摇头。
“小天现在已经够难过的了。如果再让他知道自己父亲针对他的原因…
算了,我觉得这事儿,就让他成为永远的秘密吧。”
悟罪答应了一声,跟着李长庚绕过灵湖,沿着灵渠往前走。
一路上,看到有不少越州的青年修士在灵渠边上坐而论道,好不热闹。
这其实也是因为鉴灵晶的事太火爆,很多从前的玄谈馆都临时改成灵晶合约交易中心了。
青年修士没什么星石参与,只能跑到这里来,露天谈玄。
李长庚本来是不喜欢这些附庸风雅的人,如今看到他们倒也觉得无比亲切。
总比一群人相互拥挤着抢食强。
“悟罪,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治一治那些人?”
“哪些?”
“就是在背后推波助澜,引诱天下宗门都跳进火坑的人们。”
他想了一下,又说
“最好是,事情办得不露声色,免得他们对咱们群起而攻之。”
“我想不到。”
李长庚抿了抿嘴
“我有一种感觉,这件事背后并非只有一股势力,而更像是一场多方参与的宴席,目前能想到的就有三股。”
“三股?”
“嗯,金晨阁肯定算一股,然后就是玄天宗背后的人。再有就是安州李氏一类。”
“现在玄天宗想不断炒热灵晶概念,从而引诱更多人入坑,而安州李氏也希望所有宗门卷入,这样他们就能收更多的抵押灵山。”
李长庚眉头紧皱
“我现在就是搞不懂金晨阁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。”
“悟罪,你以前是不是和他们接触过?他们到底是怎样的宗门?”
悟罪停下脚步,望着灵渠边的一群人发呆。
“他们与其说是宗门,不如说是一个松散的联盟。”
“所有成员都并不固定,这就导致他们很难被彻底消灭。”
“我是说,他们主要…为了干什么?
因为神霄府把有关于金晨阁的记载都抹去了,所以我并不是很了解。”
悟罪找了一块凸起的草地缓缓坐下。
“严格说,金晨阁是一个真正超脱于宗门的存在,他们内部有正道修士,也有十恶不赦的邪修。
之所以可以和平共处,完全是基于一种理念。”
“什么理念?”
“具体我也不太清楚,但他们总喜欢讲一个词:元初。”
“元初?”
“这个和谈玄有点关系,元初就是致使宇宙从无到有的一种力量。最初到最终的真理。
他们认为目前无论正道还是邪修所遵循的修行体系都是有缺陷的。要不然也不会所有修士停留在元婴无法精进。
而元初之力是可以创造一切奇迹的力量,只要找到这股力量,就可以突破世间一切桎梏。
当然也包括凡人和修真者之间的桎梏。”
“感觉很复杂。”
“是很复杂,但有一点可以肯定,他们做任何事绝对不会是为了给自己牟利。”
“听你这么说,你好像很欣赏他们。”
“不,恰恰相反。”
悟罪语气有些异样
“我认为他们很恐怖。”
听到如此断言,李长庚突然想起牛家村那个觉醒了自我意识的傀儡。以及被他们一夜之间抹掉的村民。
“我懂你意思了,完全不为自己考虑的人,应该也很难真正为他人考虑吧。”
“正是这样。”
二人正聊着,听到灵渠对面传来不合时宜的声音。
原来是衣衫褴褛的郭老九被一群玄谈修士驱赶。
他也真不嫌难堪,永远是那一身破破烂烂的袍子。浑身上下脏兮兮的。
就这样一身装扮,还非得往人家青年才俊跟前凑。
尤其是见了女修士,更是毛手毛脚地不知道是站是坐。
“诸位此话不对,我虽然修为低微,但若论心中智慧,当为元婴啊。”
“哈哈哈,吹牛吧你!”
“是啊,你要真是那么厉害,怎么还赖在逍遥宗不走?分明就是混吃等死之徒。”
“不对,应该说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,还说什么元婴…”
郭老九见自己一张嘴始终说不过一群人,只得唉声叹气地离开,打算去另一拨人跟前和他们辩一辩。
一抬头刚好看到李长庚和悟罪。
想也没想,从灵渠对面跨过来。
“这不是李公子吗?”
郭老九的幼貂一蹦一跳地跑到他肩膀上。
李长庚这才看清,这貂手掌大小,皮毛虽然是灰褐色,但在阳光的照射下,会泛起紫光。
“你都一大把年纪了,还硬往人家那里凑。”
“公子这话就不对了,我们修真之人向来是论心不是论形。
你别看我外表邋遢垂垂老矣,但内里其实是妥妥的赤子之心哩。”
李长庚笑了笑。
后者面色一变,注视着他问
“看公子脸色,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