惊喜来的太过突然,以至于姜朝歌激动的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。
她摇了摇头想要表达自己并不是不相信,可是又怕摇头会让时夕弦误会,又猛的点了点头。
又是摇头又是点头,时夕弦不明白姜朝歌想要表达什么意思,他有些生气,可是这火又发不出来。
他深吸口气,蹲下身子直视着眼前的人:“你想要说什么?”
姜朝歌从仰视变为直视,现在又变成俯视,不过是个简单的看人方式,却在潜移默化中暗示了谁才是主导者。
姜朝歌的视线落在时夕弦的脖子上,又忍不住红了眼圈,一时凝噎。
时夕弦脖子上的绢帛已经取下,脖间的那道伤口也好的差不多了,只不过也留下了一条浅浅的伤疤。
和她额间的一样,虽然过去了,虽然结疤了,可始终有个痕迹存在。
这个痕迹如鲠在喉,让她每次看见,都能想起时夕弦浑身是血,倒在自己的面前的模样。
姜朝歌抚了抚时夕弦的伤疤,瞬间泪眼模糊:“还疼吗?”
脖间温柔的抚摸,对时夕弦来说就是最好的良药。
爱一个人,就像是在用自己的一生,去解一道谜题,她的每一句话,每一个动作,每一个表情,都值得自己去细细观察,认真揣摩。
除非死亡,否则这些谜题只会成为他生活的目标和乐趣,只会让他越挫越勇。
时夕弦的手指抚过姜朝歌额间的疤,满眼心疼:“那你呢?你还疼吗?”
即使咬紧了嘴唇,还是没有忍住眼泪,它们大滴大滴的从眼眶落下,姜朝歌摇摇头:“这些都是我咎由自取,我一点也不疼,时夕弦,对不起。”
那一颗颗透明的珠子仿佛烫在了时夕弦的心上,让他痛到难以呼吸,他害怕她的眼泪,这种心痛的感觉比杀了他更难受。
时夕弦连忙拉出里衣袖口,给姜朝歌擦着眼泪,轻言安抚:“你于我从来没有对不起,即使日后你要我的命,我也会给你,我只会死在你的手里!不管你想要什么,只要我有,我都会给你。”
姜朝歌扑进时夕弦的怀里,如时夕弦倒下那日一般,哭的声嘶力竭,哭的身子发抖:“那日我虽恨你骗我,利用我,可我从来没有想过伤你分毫,我以为你会躲开……我要是知道你不躲,我就算杀了自己,也不会伤害你的……你知道吗,你倒在我面前的时候,我真的感觉我活不下去了,要不是你的脉搏还在,我一定也不想活了,时夕弦,对不起……”
多日来的愧疚和思念,终于在时夕弦的爱和包容里倾诉而出,那些伪装出来的坚强也终于可以丢掉了,她太累了。
时夕弦心痛的抱着姜朝歌,不断的拍着她的后背,安慰道:“别哭了,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?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,你都要保护自己,不要在为我冒险了,我会心疼的。”
躲在暗处的丹雪不知想到了什么,神情竟也有些哀愁。
也不知哭了多久,姜朝歌哭完了愧疚,哭完了失落,终于开始笑了起来。
虽然眼睛又肿又红,但是眉眼还是弯了又弯,她坐在轮椅里,看着时夕弦傻傻的笑着,笑得眼里流光闪耀。
姜朝歌忍不住靠近时夕弦,感慨的说道:“被人爱着的感觉真好。”
时夕弦宠溺的轻弹姜朝歌的额头:“此言差矣,重新说。”
姜朝歌把头靠在时夕弦的肩上,笑嘻嘻的问:“哪里错了?我觉得对的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