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还有三分钟的时间检查自己的装备。如确认无误,请退出当前页面并点击主界面的开始键。”
过场动画倏然闪过,聂行远又坐在了自己的房间里。他急忙换上外套,跑去门口穿上鞋。
下次要不要找家服装商场复制保存一套衣服当战斗服?老这样感觉怪麻烦的。
他再次确认了一下装备,然后点击开始。
副本要求:
1.销毁三枚羽石绒
2.找到最后一枚燕头鹅卵
3.对最后杀死的敌人比一个中指
总地来说,相当无厘头。聂行远提着刀站在鹅卵石海滩上,一阵风吹过,无比萧瑟。
袁天问已经站在了他的旁边——谢天谢地,这次没有再让奇怪的人跑出来搅局。二人对视一眼,不约而同地跑向海边一个明显异常的硕大黑影。
毕竟是看过攻略的人,他们很快找到了那艘搁浅的破烂商船。它尖尖的船头正昂首向天,而与地面接触的底仓已经破开了一个松松垮垮的洞,最底下结了一层灰白色的贝壳尸体。但是他们并没有立即进入,而是先用刀背在木板上敲了敲。
“嗷!”伴随着一声尖利的吠叫,一只细长的褐色身影从船舱中一跃而出,直直扑向聂行远。聂行远瞬间矮身撤步,刀尖闪电般刺出上挑,那条褐色身影就被击飞了出去,血条一下下去三分之一。
聂行远遗憾地啧了一声,没打出暴击。
袁天问赞叹:“身手不错啊。”
聂行远道:“嗯,碰巧拿了本还行的刀法。”
袁天问便也不再细问。他的武器是一把剑,武技也没有丰年剑那么招式精美,只是普通的一本刺字诀,一本劈字诀。这两本基础武技虽然简陋,暴击伤害只有最低的150%,但胜在简单易学,适合新手,此时拿了剑在手里,两下就干翻了那条兽类,动作也算是利落。
二人凑过去,不必点开资料,便已知道这便是攻略上写的毒齿兽。
吃了含毒素的食物后唾液中也会产生类似毒素,体型更接近地球的鼬科动物,地位则是更近乎于烈性猎犬,在零蓝的古代驯养的较多,进入现代之后,则是因为它被刻意选择培育出的凶性,被几次游行要求扑杀,于是渐渐绝迹,连野外种群都不复存在。
但对于喜爱盗猎的团队,尤其是那些爱看原始的搏杀撕咬的人们来说,凶猛的毒齿兽能在最大程度上满足他们这种扭曲的欲|望,因而还在不为人知的黑市角落进行着这种秘密交易。
燕头鹅则是这种盗猎活动的牺牲品。这种鸟类不擅飞行,但是一双小短腿能跑得飞快,在水里更是如一颗颗鱼雷一样迅捷。它本来在这片海域有着庞大的种群,但在人类发现它们的存在后,灾难降临了。
它们的羽毛绒羽细密,防水保暖并且手感舒适,被视作制作披风的上等品。但尤为珍贵的则是它们在发情期颊边产生的两块靓丽羽色,雌为湖蓝,雄为橄榄绿。不知是哪位天才人类在得到这种特殊羽毛后,发明了羽石绒饰品——
祖母绿镶绿绒,蓝宝石镶蓝绒,冰冷坚硬的宝石配上柔顺光泽的动物绒毛,一时间成为了贵族圈最为流行的风尚。加上这绒毛产生的特殊时段,燕头鹅在短短几年间数量就降到了仅剩十几只,快得人类完全没反应过来,而这十几只最终也没能躲过人类的捕杀,凄惨地死在了破落的家园。
总之背景真是一个非常沉重的故事。并且从副本的任务布置来看,显然那位制作者也是对这种行为相当深恶痛绝。
“这尸核归谁?”
袁天问用剑尖挑了挑毒齿兽的尸体,出声问道。
“你拿吧。二刷的时候给我就行了。”聂行远很大度。
袁天问点点头,但他并没有直接一剑刺进去,而是俯身拎起了毒齿兽的一条左前腿,长剑斜剖而下,一下就露出了里面森白的骨骼。
聂行远隐约猜到了他要干什么,顿时饶有兴趣地凑了过去。
袁天问再一斩破开它的胸骨,然后探手进去,摸索了一下,掏出一颗小小的像是杏脯的萎缩内脏,指甲掐住两边一撕,就露出了里面圆圆白白的东西。
说来惭愧,这是聂行远第一次见到尸核,这种长在生物心脏里代替其作为动力核心的东西——虽然他之前一直好奇,但是每次临上场就给忘了,每次都是一刀捅进去。
“我们可以等怪全刷完再分配。”袁天问站起身,把尸核抛给他,“我就先不拿了,不然万一弄掉了就是我的责任了。”
是吗,那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!
聂行远一把接住,心中暗暗吐槽。
这玩意入手的质感有点像橡胶球,让人忍不住就想大力捏一捏,但是聂行远好歹是忍住了,毕竟还是能稍微感觉到它里面有点脆弱的果冻质感,万一捏碎了……
有点不好交代。
他把尸核揣进兜里,搓了搓食指。
接下来要找的任务物品“羽石绒”,便需要进到船舱中去寻找了。二人一前一后从破洞里钻了进去,里面黑漆漆的,袁天问掏出一个手指大的小手电,打亮。
聂行远暗暗惊奇他真是百宝袋一样的人物,本来他都做好在底仓摸黑的准备了,反正到上一层就会有光线进来。他不动声色地跟在袁天问后面,竖着耳朵听周围的动静。
“咻——!”聂行远几乎是本能地抬起手,手一抖刀花一挽,铛的一声,伴随着金铁交击的声响,聂行远手腕一麻,唐刀差点脱手而出。
要不是他反应快,那暗器打中的可就不是刀的护手,而是他的腹部了!
不过就算打中了也有甲护着。聂行远冷汗顿时一收,尾巴又翘了起来。
“按照攻略上说的,这应该就是那个拼运气的机关了。”袁天问擦擦汗,“幸好幸好。”
接下来,他们循着暗器射来的方向,成功地在机关旁边的地板上发现了一枚有些发灰的绿色羽石绒。聂行远轻轻擦了擦宝石上面的灰迹,拨弄了一下被水泡过、已经有些发硬的绒毛。
宝石在小手电光的照射下,光华幽幽流转,墨绿的暗部宛如一个人的瞳孔,单纯无辜。
“其实这玩意,真的有点好看。”聂行远叹了口气,大拇指一弹,雪亮长刀若闪电般探出,咔嚓一声,击碎了那比镜面更温柔的眼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