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淼迅速从他腿上跳下来,理理衣衫,顶着微红的脸望向门口。
鹤竹怎么会这个时辰来啊?是找他有事吗?
果不其然,鹤竹是提着一个陶瓷罐子进来,向两人行礼:“皇上,皇后娘娘,臣...臣从外头抓了两只蛐蛐,想着来给皇后解解闷。”
迟淼:“啊?这季节有蛐蛐?”
不是已经冬天了吗!
凤临寺外头的树木都绿油油的便算了!怎么在夏秋活动的蛐蛐还能出现!?
等会儿...
凤临国不会是那种四季如春的气候吧!!
若是这样,那都见不到下雪了吧...
迟淼陷入沉思,鹤竹不得不重复一遍:“皇后娘娘可有兴趣?”
见迟淼不作声,李摇风清清嗓:“你带着皇后回房解解闷,正巧朕有些政务要处理。”
鹤竹:“是!”
迟淼还没太想通,人却已经诚实地跟着鹤竹离开了房间。
他走后,李摇风面色冷了下来。
没多一会儿,孟辰沙进房,与李摇风碰了面。
见到他,李摇风嘴角一勾:“孟将军这两日辛苦了,待碧山军回来,便休息休息,交给徐高去操办守卫便好。”
孟辰沙有些迟疑地开口:“皇上,叶太医每日都在凤临寺门口为百姓诊脉。医者如此,为将者更不能懈怠。”
“你这段时间心思太多,”李摇风低低开口,“告诉朕,你在想什么?”
孟辰沙双膝跪地,慢慢将头搭在地面上:“臣不敢!”
“朕恕你无罪。”
孟辰沙这才敢说实话:“臣觉着,自从您相信贺津,让他去成安王身边做细作之后,对臣的信任便大大减少,也不再事事都交予臣办了。”
“贺氏老国公对您确实忠心,但孟家也不差!”
李摇风一听,微挑眉,冷呵一声:“朕若不信孟家,何必留下那十七人!?”
孟辰沙身子一抖,头埋得更低。
“孟天和当年暗中培养他们,究竟意欲何为,你还不清楚吗?”
孟辰沙咬咬牙:“父亲或许是想谋刺先帝,但目的也是扶持您!”
“孟辰沙!”李摇风霍地起身,一脚将桌案踹倒。
哐当一声巨响!
“此等放肆的话你都敢说,是不想要脑袋了吗!?”
孟辰沙抬起头,压着声音,怔然着道:“皇上...臣没有别的意思。臣只想让您知道,臣对您绝对忠心,孟家如此,十七潜行卫也是如此。”
李摇风的眼神带着不悦,眉头皱起,显然是有几分生气。
听到这话,他缓缓道:“重点在十七潜行卫吧?”
孟辰沙猛地滞住。
“青天白日里来求见朕,嘴上说是为孟家谏言,实则是想为十七潜行卫说话,是吧?”
李摇风嗤笑一声,居高临下地道:“你是担忧碧山军归顺朕后,朕便将这支暗卫除掉,所以才冒死来这里。”
“你孟家与十七潜行卫浑然一体,你担忧他们被除掉后影响你孟家...”
“孟辰沙啊孟辰沙...你当朕是傻子?”
孟辰沙手脚冰冷,像是被冰雪覆盖一般刺骨。
可他还是强行鼓起勇气:“您可以当臣是在表忠心!十七潜行卫跟了您五年,孟家跟了您十年!那碧山军只有三日而已!”
李摇风阴冷道:“在朕没有发怒之前,滚出去。”
孟辰沙不甘心地磕了个头:“臣遵旨。”
他离开后,李摇风慢吞吞地坐回椅子里,把玩着手中的软帕。
戏唱完了,看客也该登场了。
不过在真正的看客登场前,他还想办另一件事。
——孟辰沙在借着这场戏抒发心中的怀疑,很明显。
毕竟十七潜行卫现在的立场有些尴尬。
论资历名头,哪一方面碧山军都远远高于十七潜行卫。
孟辰沙心存芥蒂,可以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