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飞挥退护院:“过来看看。”
南华皱眉:“慈不掌兵、义不养财、善不为官、情不立事、仁不从政……你这样还想着为官当宰相?”
南飞道:“为政商鞅徙木立信,为友范式千里赴约,为家曾参杀猪育子……姐,君子一诺重千钧……”
南华道:“你读书读傻了?繁礼君子不厌忠信;战阵之间不厌诈伪……”
南飞道:“姐……”
南华推他:“你快回去休息……”
南飞不动。
南华恨铁不成钢:“你到底想怎样?你当真要娶她?”
南飞道:“我跟她是亲兄妹,谈不上嫁娶。可是送她回漠北,就是往死路上送。”
南华道:“不会的。朵颜部在漠北很有势力,她爹娘会保她的。”
南飞岂会这么容易被敷衍。
南华声音柔和又温暖:“当初你带她回来,我就觉得不合适。你不娶她她就是定时炸弹。你娶她等于置南家于险境。
小弟,这事让姐姐去处理,你别管好不好?你还年轻,不知世道险恶。等你再长大点,你就懂了……”
南飞迟疑,还是问出来:“袁将军何不再次将巴图赶到克鲁河北……这样朵颐就不必回去…”
真是死心眼。南华道:“你不是迂腐之人,为何想不明白?”
南飞坚持问:“跟袁将军有关系吗?朵颐都来两年了,为何突然让她回?”
南华沉着脸:“没有,漠北和东阳的事,还轮不到将军来做主。”
南飞似是不信。
南华不耐烦:“士兵听将军的,将军听谁的?将军才智要是用于勾心斗角,何以守边防?袁凤有智慧,不屑于在儿女私情上动心思。”
南飞问:“那她为何不打?”
南华反问:“边庭流血成海水,一将功成万骨枯……打仗是好玩的事?之前袁凤大败巴图受重伤,幸得年轻才捡回一条命。再起干戈她就一定能活?她就一定能赢?她要是赢不了呢?
对,将军活该死在马背上。若是巴图长驱直入呢?你想过后果吗?内库烧为锦绣灰,天街踏尽公卿骨。你这锦衣玉食的少爷,拿什么对抗?现在巴图有意结交,边境和平,于百姓于东阳有利,为何要主动惹事?
你是不是被吹捧得昏了头,真当自己才识过人天下第一才子?君上和太子谁不比你考虑周全?自己的事优柔寡断拎不清?还在这里质疑君上太子将军?”
南华难得对他严肃。
南飞沉默半晌转身往回走,突然听到房间里重物落地的声音。
南华抢先踢门,借着院子里的灯光看到朵颐倒在地上,房梁上悬着白绫。
南华惊不确定朵颐是真上吊还是做样子。看南飞跑过来,还是扶朵颐坐起来。
朵颐咳得天翻地覆,她顺完气对南飞道:“你可以将我送到丰州吗?”
南华拒绝:“大夫说他需要休养。天寒地冻的,你想他死吗?”
南飞道:“可以。我送你回。”
这个死脑筋。南华甩袖走到门口,又气呼呼回头:“总有一天,你会死于自己的妇人之仁。”
南飞扶朵颐躺在床上,拉过被子盖好:“好好休息别闹腾。后天就出发了。”
朵颐道:“南华会杀了我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