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西关城的驿站依然寒冷,这个冬天有太多的生命逝去。
也许这就是战争带来的创伤,而风雪夜归人的心情,一般都得用温暖的食物来慰藉。
李宽和独孤雨二人,趁着夜色回到了军中,正好赶上吃饭的时候,来得好不如来得巧,所以,他们俩加入了大锅饭的行列,吃得热火朝天的。
等都吃饱了各回营帐后,李宽有点战后的小失落,感觉没有硬碰硬的对抗,似乎少了什么。
尤其是,众多兵将都东去了,所以,他感觉有那么点空虚。
而独孤雨还沉浸在小喜悦中,与李宽独处的时候,就是她心里最甜蜜的时刻。
而李宽却不断的思索占襄的战事,他很期待去面对颉利的大军,从而走出现在的灰暗心情。
一夜的休息,终于一改昨日的疲惫,李宽还是早早就起来了。
田飞给他准备了早餐,之后,李宽在营帐里打坐,他的预想就是,突厥战事完全结束后,他见到南宫隐的时候,定会有一场切磋的。
而李绩的军中,却接到了最新的占襄战报。
李绩将战报拿在手上,不断的看着自己眼前的军事地图,推演着战事的发展。
最后他猛的惊呼道:“哎呀,中计了,我军危矣。”
而一早来到这里的程咬金,惊讶的问道:“怎么了?我军刚刚大胜,怎会有危险呢?李绩,你倒是说个清楚啊。”
李绩将战报扔给程咬金,叹气道:“占襄外围有股突厥的孤军在,表面上与占襄城内的颉利大军,形成犄角之势,谁都想吃掉这份战功。
但却被引到了占襄城西,百里处的一个山谷里,那山谷名为‘飞云谷’,而那里的地形,呈葫芦形,属于凶险之地。
突厥孤军还不断的,牵引着三方大唐军队来追击,可那里的地形,哪能展开攻势啊,完了,全完了,定会困在那里的。
独孤彦云的大军危矣啊,而且他的军中,还有牛进达的独子牛见虎。
那校尉苏烈已经突围出去,请求卫公支援了,可恶阳岭的局势,也不容许大军前行,到占襄去救援啊。
唉,这可如何是好啊,我们这边也没办法啊。”程咬金眯着小眼睛看了半天。
之后,程咬金小心的说道:“我们是办不到,但也不能说明其他人办不到啊,你李绩这会儿,怎么还犯上急了呢?
李宽那小子就能去啊,而且,他手上的兵力虽然不多,但突袭的话,完全可以,那火麒麟卫的战力,能顶上一千的骑兵呢。
你要拉不下脸来,我去找他说说,相信他会给我这个面子的,更何况,这是救援他那便宜的大舅哥。
他小子一直对各家勋贵的子弟,很是维护,他能眼看着牛见虎,处在危险中之,而见死不救吗?”
李绩皱眉说道:“我难道不知道,现在只有仲武贤侄能去救援吗?
可咱们河西战场上这边的战事刚刚结束,还在休整之中。
我怕他去了也无法牵制,那颉利在占襄城外设置的诱饵啊。
如若对方不上当,那不是让仲武贤侄,落入危险之中吗?万一有个什么闪失,我们如何向陛下交代啊?”
程咬金这回也泄气了,他不断的踱步,之后突然想到了什么,说道:“不如我们一起去。
将战报给那小子,让他自己决定吧,我们现在也只能尽人事、听天命了。”
李绩先是摇头,之后无奈的点头道:“好吧,我们同去。”
说着,李绩和程咬金两人,急匆匆的出了军营,直奔李宽的军营而去。
李宽修炼内功打坐,气息不断的调整,并且,最后一股白气,从头顶徐徐冒出。
而一旁的独孤雨没有去打扰,只是痴痴的看着他,等李宽最后调理气息,功归丹田之后。
她笑嘻嘻的说道:“臭木头,你的内功又精进了,以后做个开宗立派的掌门,绝对合格。
到时候,我就去帮你收弟子,江湖上定会有我们一号的。
每个徒弟每年收五百铜钱的话,那也赚大发了,估计这队伍都得从长安排到洛阳去。”
李宽苦笑道:“你到底是让我成为宗师呢?还是让自己当小财迷啊?
我去当个江湖掌门,定是道宗玄门,我是道士,难道你去做道姑不成?
你见过哪个道观,既有道士又有道姑的啊?那还有人来孝敬香火吗?”
独孤雨撇嘴道:“切,你赵王府的财富,还差那几个香火钱吗?再说了,我有私房钱,足够你建个最大的道观了。
诶,不对啊?你去做道士,我不管,为什么一定要我做道姑呢?你见过这么漂亮的道姑吗?”
李宽却说道:“我还是安静的做个亲王,你喜欢江湖,我陪你走一遭,咱可不去当什么掌门,江湖纷争每天上演,多糟心啊。
行了,我的事我自己说了算,你也是咸吃萝卜、淡操心。
你也借这个军队休整的机会,好好歇歇吧,这天气虽然寒冷,我们不如准备火锅吧,中午好好吃一顿。”
独孤雨却笑道:“就咱俩吃?”
李宽点头道:“嗯,就咱俩吃,让田飞在一旁侍候,咱就在这驿站军营里犯懒三天。
之后,我们轻松的去面对颉利的大军,争取一战而定。”
独孤雨欢天喜地的,去让田飞准备了,她发话,田飞不敢不从命。
李宽看到她高兴得像个孩子一般,心里感觉说不出的高兴。
但桌上的水杯,突然崩瓷碎了一个缺口,李宽狐疑,这是有大事要发生吗?
李绩和程咬金两人一起,来到了李宽的营帐内,这让李宽很是意外。
他心想,本该抓紧时间休整的,难道他们是来蹭饭的?
没办法,李宽本身就是个吃货,当然会以己度人了。
而平日里,插科打诨的程咬金,此起彼落阴沉着脸,有点故作深沉的样子。
李绩也是一副严肃的样子,看来不像是来蹭饭的。
李宽自然将两位前辈让到桌案前,三人也不多客气,都端坐下来。
李宽看到他们都不主动说话,还不断的叹气,所以就问道:“李叔叔,程伯伯,两位到此可是有什么事吗?
这休整本来应该是高兴的事啊,怎么这般愁眉苦脸的啊?”
李绩将占襄的战报,递给李宽,之后,他就还是一句话都不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