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此,当年司青松说要搞砖厂,羊二孬的爹,几乎是倾家荡产来入股。
如今,到了羊二孬这里,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。
司辰看着羊二孬拿了欠条出门的背影,总觉得心里有点不踏实。
直觉,不是很好……
见人都走了,司建华让会计从司家村祖传的老式保险柜里,取出一沓大团结。
“司辰,这是六百块,你点一点。”司建华将钱放到司辰手中。
“害,这有啥好点的,叔给的钱,我放心!”司辰嘿嘿一笑,揣进了兜里。
“臭小子!”司建华笑骂,心里舒坦极了。
挺好,司辰呐,终于像个男人了,肯担当了。
司辰再次坐下,郑重其事道:
“建华叔,当初我爸走得匆忙,那些讨债着急的人,虹姨把家里的钱,都优先还债给他们了。”
司建华清楚,这是说的司青松遗孀,万虹。
“今天,我把欠他们的钱,都打了欠条,我算了的,一共是2600元。”
司辰拿起钢笔跟草纸,唰唰唰,开始写另一份欠条:
“叔,您这半年来,一直在替我爸还债,这钱,还是得我来承担。”
“臭小子,说的什么混账话!”司建华翻白眼,给自己点了一支烟:
“你爸跟我的交情,值得我出这些钱。”
司辰将欠条写好,签字,按手印,推到司建华面前,道:
“这400元,我也给您打个欠条。”
司建华顿时就被烟呛到了,咳咳咳!
“叔,您别激动,父债子还,天经地义。”司辰伸出手,给司建华拍背,顺气:
“我吧,媳妇儿娶了,孩子也有了,得做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了。”
“这钱,还是得我来还。”
“咳咳!臭小子,你给我收回去!”司建华横眉立眼,夹着烟的手,指着司辰抖了半天,不知道该骂点什么好。
“叔,您别这样,您看啊,您入股的那些钱,一万,我就不逞能,没说要退钱给您吧?”
司辰开始了自己的歪道理:
“您入股,那是您跟我爸之间的情谊,您跟我爸算。”
“但是,这400块呢,是欠债,是您替我爸还的。”
“这个钱,必须我来还,不能让您背着,对吧?”
司建华:……我竟无言以对!
听起来,好像很有道理,可是,究竟哪里不对呢?
正此时,屠夫风风火火抱着木盒子,进来了:
“建华叔,您猜怎么着?”
“今儿个这野猪,除了下水、猪头、猪蹄,可是出了246斤肉呢!”
“嘿嘿嘿!您瞧,这盒子里,可是615块呢!”
“司辰啊,好小子,能耐了、能耐了,猎到这么大一头大野猪!”
“祭了天,这外面不止雨停了,还给咱村集体创收了哈哈哈!”
这么多钱,司建华倒是有点意外,心里舒坦得很:
“老王,按照惯例,那猪头,是你的。”
王屠夫爽快一笑,放下钱盒子,又道:
“建华叔,那些猪下水,也给我吧?”
“拿去拿去,味儿那么大,也就你有办法,捯饬成好吃的。”司建华笑骂。
司辰突然想起什么,道:
“王哥,那猪肝,能分我一点不?”
王屠夫有点惊诧,竟是还有个识货的,不由得生出一丝惺惺相惜的感觉来:
“哎,行家了啊,猪肝,可是个好东西哩,补血,消浮肿,倍儿棒!”
司建华一听补血,顿时明了:
臭小子这是给媳妇儿要的猪肝,挺好,知道疼媳妇儿了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