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正诚回到学校时,所有人正聚在教堂里开追悼会。随着日下达彦死亡和作案详情的公开,学校也不得不将真相告诉所有学生。只不过,月岛家最终还是使了些手段,死于黑弥撒的几人,追悼也放在了一起,并没有说是日下杀的,却也没公布死因,利用思维的惯性进行了情报的模糊。
庄严肃穆的白色大堂里寂静无声,这紧张的气氛放在樱羽女子学院倒不显得突兀,甚至可以说是本色了。只是,原本能够坐满的空间此时空了不少位置,无论是学生的队列还是老师的队列。
讲台上带领大家祈祷的是不认识的女生,月岛织姬并没有出席,不知道是出于愧疚还是别的什么,总之,想要找她的话得等这里结束再打听了。
不过,段正诚没想到还不等他找到合适的人选,透子便气势汹汹地来到了跟前。
“冬子在哪里?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?”
一上来便如同质问一般,饶是段正诚不想与女儿的朋友一般见识,也有些不耐,“冬子有些不适,会在家里修养几天。”
“真的吗?她为什么不告诉我?是不是你对她说了什么?”
因为透子激动之下声音有些大,周围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,紫赶忙劝阻她,“透子,老师不会这么做的,而且这里是追悼会,现在不适合说这些。”
“走开,那关我什么事,我和冬子是一心同体的,请你们不要妨碍我!”带着怨恨的眼神与隐隐的泪光,透子冲了出去。
——这,叫什么事啊。
只留下段正诚与紫面面相觑。
现在的女高中生还真是难懂,而另一个月岛家的大小姐也同样让穿越者头痛。好消息是对方主动送上门了,坏消息是她知道得太多了。
“那个……老师……”少了平日里的那份威严,她看起来憔悴了许多,“那天晚上救了我的是老师吧?”
段正诚没问什么你为什么知道之类的蠢话,既然没封朱琦宁宁的口,那么只要稍微调查一下就会怀疑到他头上,只不过也不会有什么直接证据就是了。
“你来,似乎不是为了对我说声谢谢吧。还是说,正相反,是来质问我为什么没有救下那几个同学呢?”
“不,不是的,我没有那种资格……”
“资格么,白天的追悼会你没来,我去了。不过,或许我也没有资格吧,毕竟我关注的首先是自保。那个恶魔,并不是看上去那么容易对付的,如果不做好万全准备就出手,死的很可能是我,所以我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出面救下所有人。这么说,让你好过一些没有?”
“什么?”织姬显得有些慌张。
“你来找我不正为了寻找‘共犯’,分担心中罪恶感么?”
“不是,不是这样的!”织姬叫了出来,但眼角那滑落的泪珠正是她被揭穿心事的证明。
看着女孩梨花带雨的模样,段正诚不由得心下一软,说到底她也是为了自保,结果因为无知铸成了大错。余生她都将背负着这些罪孽,负重前行。
“赎罪,这在基督教中是基本的理念吧。”段正诚想起上次与对方的讨论,“人人都背负着原罪诞生,现在你不过要比别人走的更远,更艰辛而已。”
“我是不可能去天堂的,等待我的只有被地狱的劫火所灼烧。老师,还记得我和你说的关于月岛家的故事么?”尽管嘴上这么说,织姬的身体依旧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。
“你是说天女的传说?”
“哎。月岛家自古以来就是母系家族,就好像现在有权势的男人可以挑选自己的配偶一样,在月岛家则是反过来,女人可以将看上的男人招作入幕之宾。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