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枪而已。

朔州城头便已是一片狼藉，此前所准备的火油、弓弩手，甚至是神臂弩。

在陈芝豹的面前仅仅只是一个笑话，甚至就连身披重甲的罗艺也是灰头土脸，他右手死死的攥紧手中的长枪，却是连丝毫出手的勇气都没有。

轰隆！

又是一声巨响。

狂飙的气浪掀飞了朔州城的城门，也将罗艺那不甘彻底轰碎。

这一战。

已经没有了任何胜算！

罗艺戎马数十年，除却最开始的几年，从未感受过这般绝望，他手中其实还有不少未显露人前的后手，可那又有什么意义，在看见陈芝豹出手后，他便知晓已经败了！

便是死战！

也唯有自己会死！

“大哥！”罗寿脸色煞白的站在近乎废墟的城头，他四周已经没有多少能够站稳的士卒，便是脚下的城门也在陈芝豹的一枪之下骤然轰开，杀意凛然的大雪龙骑汹涌而入，根本没人能够在抵挡这支恐怖的军队：“我们逃吧....”

“逃？”罗艺惨笑一声，他看向罗寿：“你以为我们还有逃的机会？”

唰！

一袭白衣的陈芝豹出现在他们的面前，右手依旧是提着那杆梅子酒，他面无表情的望向朔州城内，此时的城内已到处都是惨叫声以及燃烧的火焰，那并非是大雪龙骑所造成的，而是那些世家门阀临阵倒戈：“这些人倒是识趣。”

骑兵攻城。

这本应当是一个笑话。

只是在一尊陆地神仙的带领之下，哪怕是雄伟要塞，哪怕是汇聚了二十万精锐的朔州城，也是这般的不堪一击，在没有同级别陆地神仙阻挡的情况之下，再多的兵力说到底也只是耗材而已，若是罗艺真能让这些人死战，或许还能依靠人海战术消耗陈芝豹，将战局拖延下去。

可惜...

罗艺没有这般声望，这些世家门阀也尽皆都只是墙头草而已。

在陈芝豹一枪轰破城门之后，罗艺唯一能够选择的只是怎么死而已。

“将..将军...”

看着云淡风轻的陈芝豹，罗寿只觉得四肢都有些不听使唤，脸色更是变得愈发煞白，声音亦是带着丝丝颤音：“此战之前，我们已上书请降！”

“请降？”

陈芝豹不咸不淡的看了一眼罗寿，而后将目光落在罗艺身上：“陛下准了吗？”

沉默。

唯有沉默。

无论是罗艺还是罗寿，早在此前使者被斩的时候，就已知晓杨广的态度。

而在片刻的沉默之后，罗艺声音沙哑的开口：“臣愿死，只求将军能够看在我为国戎边的份上，留我一丝血脉！”

罗成！

这就是罗艺最后的希望，也是唯一想要做的。

陈芝豹并未说话，只是眼眸冷漠的看着罗艺，这般目光也让罗艺额头渗汗，呼吸甚至都有些不顺，他一侧的罗寿更不堪的瘫软在地上，陆地神仙的气势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，陈芝豹的目光也太过冰冷。

良久。

陈芝豹才缓缓开口，他声音变得极冷，甚至带着一丝冷戾：“其实我很好奇，到底是什么给了你们敢谋逆的勇气，是你这羸弱的修为，还是世家门阀的底蕴？”

轰！

话音落下。

罗艺便觉得陈芝豹身上再度爆发出一股滔天杀意，这股杀意让他的血气瞬间都被压制，甚至就连呼吸都变得急迫起来，恍惚之间，他甚至感觉到了兵戈战场的血腥味，那是真正的百战煞气：“我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