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的事情出来后,竟然还没有完,刘贵妃听说刘夫人在姬府里受了委屈,竟然公然赐下两个宫廷美人给姬子寅,偏巧她和娘家内定了庶侄女嫁进姬家为贵妾,一则抚慰娘家人二则她也算在膝下有个亲近的人孝敬,这是多好的一件喜事。她派人吩咐刘氏这个管家人安置三个人,哪知她这个接管内院的正牌儿媳妇,竟是个混账的,她居然!她居然将三个人扔进教舞坊来了,这要传到刘贵妃耳中,非罚她姬家一个藐视皇恩忤逆的罪责,还有她的侄女,被当成妓子之流,这不是打她娘家的脸吗?
姬大奶奶也不顾身份了,风风火火的跑到教舞坊去看,还叫了刘氏随后去,在教舞坊里好通训斥刘氏。刘氏在一众舞姬面前被训的颜面无存,她也是个要脸面的,红着脸辩驳了几句,姬大奶奶被气的心口疼,指着刘氏的手指都颤抖。
而宫里派来的两个美人儿,也各有各的心思,她们都知道姬子寅就是个纯粹的断袖,他娶一个刘氏也不过是因为一个孝字,为姬家成门面。此时看着姬大奶奶教训正牌儿媳妇,都是这样苛刻,不给留一分颜面,两个美人心里苦啊!她们不想独守空房不想年华老去,与其做个麻木的闺中妾,还不如在这教舞坊里唱唱跳跳来的自在,反正她们名义上还沾着皇家的边,以这样的出身就算做个舞姬也不会被人轻贱了去,所以双双跪下来,只求在教舞坊里受教。
这样一来刘氏的恶毒嫉妒之名算是做实了。
不过刘氏也不在乎,她算是看明白了,自打她嫁进这家的门来,就处处不顺心,她那叫一个悔啊,怨父母为什么非要她嫁进来,若嫁给别人她也不至于如此悲惨。
婆婆叫她好生劝慰两位美人儿,她却冷着脸道:“在这教舞坊唱唱跳跳总比坐在上位拿架子装菩萨的快活,我如今只恨我这个身份,若有的选我也鲜鲜亮亮的穿上蝶裙,高歌一曲。”
姬大奶奶誊的站起来,此时也不抖了心口疼的毛病也不见了,把全身的戾气都集中在看儿媳的那双眼睛上,这次是真的怒了,她指尖恨不得戳到儿媳的脑袋上,恨声道:“好好好!你就只任你的道理走,我倒要看看你能落的什么好。”
于是气呼呼的带着她的庶侄女走出了教舞坊,那刘氏还是面有不服,好在随身嬷嬷劝慰,她才委屈的跟出来,随侍婆母回去。
如今在教舞坊门口,婆媳二人又看到西宫翁主童仙羽,身边还不清不楚的带着一个好看的公子,她们想不猜错了都难。
姬大奶奶顿时转气愤为悲愤了。
要知道从前世宗帝时,这些个西宫的翁主娘娘们,跟平常人家的婚事习俗都是反着来的,他们不管男女都要配多个配偶。
姬大奶奶去看童仙羽身后的那个小哥儿,长的灵动鲜嫩的,跟她那粗壮的儿子正好相反,越看越来气,她不禁问到他脸上:“你是哪家的公子?我怎么没见过你。”
沈温自打看到姬大奶奶的面,她这具身子就退怯,这全怪前身生性懦弱,一直被这姬大奶奶整治羞辱惯了,这才惯性使然。沈温躲在童仙羽背后,不敢言语。
童仙羽感应到沈温的不自然,又想起她和姬子寅先前的那段过往,于是为了转移姬大奶奶的注意,连忙问:“婆母怎的到这种地方来?这可是外男常来饮酒赏宴的地方,再有就是府里那些贱籍的姬妾了。若说想见教舞坊的那个姬妾,婆母只须命奴仆召唤到跟前才是的呀,婆母还是不要多逗留的好,以免装上什么尴尬的事还是回去吧!”
姬大奶奶被他这么一说,却想多了心思,她听到外男两个字,真想立刻问童仙羽跟这小哥儿是哪样的关系,可话绕到嘴边她又不敢,她不敢听到确定的事实,若童仙羽真有了外心,她能怎么样?要告到皇上那里?还是会休了童仙羽?她都不能,搞不好他那傻儿子还会因此被皇上训斥一番,怪他冷落了童仙羽,这才逼的童翁主另寻新欢。
姬大奶奶那叫一个憋屈。心里骂了那忤逆不孝的儿子千百遍,可她骂了又心疼儿子。
身子像被剃了骨头,软趴趴的靠倒在心腹嬷嬷身上,话都没力气说了,挥挥手示意回去。
就这样,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去。
童仙羽看那群人走远了,回头看沈温。只见她脸色难看,早已没了先前的活力,不禁轻轻的唤她姐姐。
沈温也不想将情绪外露,大概是这些天前身的记忆越来越多的缘故,总是无法控制的被影响,她尴尬的抬头道:“没事!我……我一会儿就好了。”
却不知说话都带结巴的了。
沈温仿佛突然间看见教舞坊的牌子,于是说道:“哎?这可是个好去处呢!你会不会吹拉弹唱?咱们去里边玩儿会儿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