炼成了灵明金睛后,汤淼带着云星大士和朱佑灵在根土外游赏泰山美景。
原本还想靠着灵明金睛采摘些灵药灵材练练手,但却没想到,泰山附近人文气息浓厚,到处都是人,热闹的很,有灵材灵药早就被摘走了,哪里轮得到汤淼。
于是,只好苦中作乐,一起边走边聊,讲些术士圈和妖怪圈的趣事,比如那个地方术士坏,哪些地方妖怪恶之类的事。
许是因为说的都是腌臜事,聊着聊着,云星大士和朱佑灵都羡慕起了对方所在的圈子。
“还是你们妖怪圈好,性格纯粹讲义气,胜负输赢看手段,人间术士圈都是蝇营狗苟,腌臜的很。”云星大士对朱佑灵羡慕的道。
朱佑灵大摇其头:“哪里哪里,还是当术士好,天生就能开灵智,多数妖怪都浑浑噩噩的过其一生,那不是纯粹,是单纯的蠢,妖怪不是不想奸诈,是奸诈不起来,但凡开了灵智的,学会一样欺诈的手段,恨不能用他千遍万遍。”
看着两个互相羡慕对方生存环境的修士,一个讨厌蝇营狗苟,一个讨厌浑浑噩噩,却恰巧都在讨厌的圈子厮混良久,汤淼感到有些好笑:
“天下的圈子都离不开围城的怪圈,里面的想出来,外面的想进去,没想到修仙也是一样。”
正当汤淼等人聊得高兴时,旁边一个书生模样的路人,引起了汤淼的注意。
旁人来泰山都是游览胜地,兴高采烈,即便走累了,脸上也是带着兴奋或倦意。
可那书生,身上穿的考究干净,可脸上却是满满的生无可恋,甚至带着一丝莫名的惶恐与无奈。
说他穿的板正可不是虚言,只见那书生,一身的绸缎长衫清清白白,腰间的佩玉坚贞透彻,背后书箱精制良作,映衬出了满身的书卷气。
浑身细皮嫩肉好皮相,气质脱俗有精神,生活也必然差不了,就是有些奇怪的是,这等好书生,身边怎么没有书童伴身左右,还要自己背书箱。
这让这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大书生,暴露出了其状态的恍惚与落魄。
汤淼见其一个人蹲坐在路边一块石头上,嘴里骂声不绝,似乎在对着茫茫泰山控诉着什么。
汤淼走近了用心力笼罩住他,才听的分明:“不成想满腹的圣人言都没有半分用处,这腐朽堕落的官场,志不得舒,不待也罢,文不能为官造福一方,武无力提刀开疆扩土,我温琼活来何用?”
听到这位自称温琼的书生如此言语,汤淼出口道:“这位兄台错了,天生我材必有用,只要是个人,就有他是个人的用处,我看你周身轻灵之气环绕,相必日后自有转机,不必如此自暴自弃。”
汤淼本是好意提醒,但这温琼显然在气头上,闻言一点就炸:“哪里来的乡野村夫,敢在我温某面前饶舌,这大汉虽大,早已无我容身之地,哪里来的转机?”
当他抬头后,目光对上了汤淼那泛着金光的眼睛。
不知为何,原本铿锵有力的反驳发泄之语,突然间没了怒气。
那泛着金光碎芒的眼睛,仿佛一道光,照透了他的身心,他感觉自己瞬间好似被看了个精光,这让温琼浑身上下都莫名的平和释然。
但温琼偃旗息鼓,朱佑灵和云星大士却不愿意了。
汤淼被这温琼骂了一句,让汤淼身旁的朱佑灵和云星大士都怒气上涌,主辱臣死,作为门客护卫,岂能让区区一个凡人辱了自己家主法主?
于是,朱佑灵面露凶相,云星大士掐诀催法,准备动手。
只是两位虽然生气,也都是有定力之人,动作手段将发未发,点到为止,汤淼不下命令,也没有真的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给汤淼惹麻烦。
但只是如此动作,也将那温琼吓了一跳,尤其是朱佑灵面有金刚相,之前为了行路不吓到人,化身白面小生模样,这一露本相,有猪头獠牙显出,虽然不如还是妖时可怕,但也骇人的紧。
“你们想要干什么?你们可不要自误,我虽落魄,也曾是官身,无论你是妖魔还是恶徒,敢动我一个官身,少不了吃不了兜着走!”
汤淼伸手制止了朱佑灵和云星大士,对温琼温和的行礼道:“这位大人有礼了,这两位是我的家人门客,会些术士手段,性格直了些,没有坏心,不必担忧他们伤人。”
见温琼很快缓了过来,汤淼继续补充道:“不过这位兄台,我方才的话并非信口开河,我懂些推算之术,你身上确有轻灵之气,运势虽衰未绝,想来不日必有转机。”
温琼闻言,定了定神,回了一礼,也知道自己方才的反应过了些,道歉道:“对不住了这位居士,方才我也是气迷心窍,恶语伤人,不怪两位壮士,两位此来泰山,所为何事?”
汤淼见误会解开,也与温琼攀谈起来。
汤淼自称游客,问起这泰山周围奇景胜地,温琼见识不少,介绍起来也头头是道,一时之间,气氛迅速和谐了起来。
方才汤淼使用灵明金睛看了眼前这位温琼一眼,发现这位当过官的大人身上,汇聚一股十分精纯且强横的灵性,汤淼就是被这股强横且精纯的灵性所吸引,方才注意到他。
要知道,就算是寻常正经修行数十年,炼法聚灵数十年的老术士,身上的灵性也未必有眼前这位温书生身上的灵性纯粹强悍。
这个世界所有的神通玄妙,术法根基,都与灵性和元气这两个根本要素有分不开的干系。
有了这灵性,温书生就算是此生未入修行之门,死后也必然被征召成神。
就是不知道,眼前这位温大人的机缘,到底应在何方罢了。
“原来如此,我此来,一是为了拜祭孔孟,二是为了拜祭东岳大帝,你们既然为赏景而来,怕是无法同路了,有缘再见!告辞了。”
和汤淼聊了几句后,温琼借口不顺路告辞了,他自觉自己是失意且麻烦缠身之人,不愿意与他人同行。
这次他来泰山,其实有三个目的,一是躲避官场迫害,他不想自己死在仇敌手中。
二是质问孔孟,他一生饱读诗书,在这黢黑的官场,却看不到半点希望,他真的很迷茫,不知道该如何是好,说不定孔孟能给他解惑。
这三,则是为了拜祭东岳大帝,他有长辈托梦,说东岳大帝相召,他一直似信似疑,但连续三个月都做同样的梦,实在邪门,他打算去试试看,反正东岳大帝是正祀,不会害他。
面对温琼的告辞,汤淼也没有在意。
他看的出来,此时温琼状态不是很好,不愿意攀谈也在情理之中。
男人吗,好面子,落魄的时候恨不得天地间就他一个,独处一会就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