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分两头,却说魏国青、幽、并、冀四州军马尚需屯垦,故中原大战之后,徐、扬之军满打满算只有六万人。现合肥主将臧霸自曹彰败归后,料得东吴不会坐视此机,遂遣探查之人,日夜巡视长江。
忽一日探报,知东吴有兵渡江,遂一面急令副将王凌,文钦各领一万步卒速进潜山,夹石,以便抢占先机。并自与乐綝,张虎,许仪等将领整军备战,以备不时。一面遣人致书曹彰,告知情况,并求其将令。
曹彰得臧霸之信,冷哼一声道:“孙权贼子,昔孤欲先破蜀地,故未曾尽灭之。而今倒来犯境?”
怄气归怄气,曹彰也知道此刻国力不济。如果起兵与之大战一场,虽能快意恩仇,但等季汉将养过来,全力北伐之时,恐怕损失会更多。
之前打掉东吴的庐江,江夏,前者为阻东吴之北上,后者攻江陵之跳板。如此一来就可以抽调大部分青、徐之军,集中兵力,对付蜀汉政权。但这一切,都建立在张辽坐镇的条件之下。如张辽在,对付陆逊,不说绰绰有余,做到势均力敌是没什么问题的。而除陆逊外,江东再无一人能称得统帅,造不成半点威胁。不,甚至只要张辽还在,孙权根本没有北上的胆儿!
但如今张辽病故,威压顿减。好巧不巧,自己又刚刚败了一场,这扬州形势,也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。
思及此,曹彰长叹一声,频频摇头。
田豫自回,亦不归朝,自随曹彰驻外,仍为其左膀右臂。时方出巡还营,见曹彰如此,问道:“王上可是忧虑徐、扬之势乎?”
曹彰道:“然也。”遂将臧霸之信交与田豫。
待其阅信之际,曹彰又道:“昔闻先父之战汉中也,叔父元让问询夜间号令,父曰‘鸡肋’,而今之庐江,不亦鸡肋乎?”
鸡肋鸡肋,食之无肉,弃之有味。曹彰是真的不想硬守,但又怕孙权得寸进尺,再攻合肥。故引此故事,想听听田豫的想法。
田豫闻之,说道:“豫与王上之计同,亦以为今魏势不振,皖城不宜强守。”
“哦?国让亦是此意乎?”
“然也。以皖城之失,换合肥片刻之安,进而保扬、徐态势。以待数载之休养生息也。”
曹彰闻之,眼前一亮,问道:“确保合肥?何以见之?”
田豫道:“陆逊此战所倚者,长江水势耳。兵临庐江,尚能借势。合肥地势平坦,利吾步骑作战,彼若贪得无厌,入虎口耳。以陆逊之才,岂能不知?故豫料得彼此行不过孤注一掷,但求一胜也。”
曹彰一拍大腿,心中喜道:真是关心则乱!自己光顾着分析战局,一不小心竟把魏吴士兵的战力一视同仁了。还是田豫对人心的把握好啊。
“哈哈,国让妙语,令孤茅塞顿开也。今孤事务在身,难离东都。边请国让代孤一行,以助臧霸,意下如何?”
“得为王上分忧,豫之幸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