密实如珠帘般下落的雨串子,给闷热的天气带来了凉爽。
好几日在烈日下行走的队伍,有不少人已经蠢蠢欲动的冲进雨里洗刷了一番。
昏暗的雨幕下根本就看不清冲入其中的人影,豆大的雨滴打的雨中淋浴的人鬼哭狼嚎的。
因为要照顾屋里的女眷清洗,除了几个小崽崽以外的男丁都被关在门外看雨。
闫辉在土坯房看见在竹屋前排排站的苏家人,穿着一身厚实的蓑衣跑到了苏家竹屋的屋檐下。
耳边雨声刷刷刷的一直持续着,看见闫辉冒着这样的大雨过来,苏裴知道他估计是有要事要说。
快速的冲进屋檐的闫辉,在屋檐下解下身上厚重的蓑衣,他找了一处相对干净的地方落脚,竹屋外的平台上没有他能站的地方了。
草鞋被雨水浸湿他也不怎么在意,若是今天没有往这边绕路提前准备的话,这时候队伍里的粮食肯定会被淋湿的,说不好整个营地都会泡在水里。
他是来跟苏裴分享一下今天从老大爷那里得知的消息的:“今天我们看见的这个老大爷,其实就是这个水陆驿站的驿丞。”
他们队伍也经过了不少的驿站,这年龄如此大的驿丞还真是头一次见。
苏家几人一脸疑惑的看着闫辉,闫辉继续接着讲:“原本应当是老大爷的儿子担任驿丞的,可是他儿子失踪不少年了,只能他这个老头子暂时顶上。”
苏祁感觉很疑惑:“那怎么上头没有再派一个驿丞过来?”
驿丞好歹也是个官身,虽然是忙累了一些,但好歹养家糊口是没有问题的。
闫辉摇头叹息道:“这个县的县官拿自己人顶上这个缺,实际上这老大爷只是给他们看管着这驿站而已,而且据老大爷自己说的,前天就有人将驿站的那艘大船,还有几间结实精致的木屋都运走了。”
这下子大家是真的觉得奇怪了,这驿站怎么说搬迁就搬迁:“不用上头下文书的吗?”
闫辉嘲讽一笑,望着眼前的大雨倾盆语气低落:“没有,老大爷在这里一个人勤勤恳恳的干活十几年了,这两年他说自己都没能拿到上头发的钱了。”
现在驿站的设施被全部搬走了,老大爷这里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一个。
低落了一会儿的闫辉,继续刚刚的话题:“我跟老大爷交流了一下,他想跟着我们一起走,想去更南边定居,我想着我们从矿里救出来不少人,也有不少是无亲无故的,就让他们做个伴也好。”
苏裴皱着眉提问:“那这边的驿站是彻底取消了吗?”
闫辉听见摇了摇头:“还不能确认,这些都是当地的县令负责的,老大爷说他这里只是以前经常跑腿的衙役过来知会了他一声,这些设施他们都要拖走了,还不还也没个准信。”
不管老大爷是为了什么要离开这里,这跟苏祁他们没有多少关系,闫辉会安排他跟着被救出来的采矿队的。
···
风雨天,留客天。
这一晚上的暴雨丝毫没有停下,甚至还越下越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