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他们成婚的第三个年头,此时正处在冬春交接的时间点。
外面出了太阳,温暖的手抚摸着大地,白色的雪在大手的抚摸下逐渐融化,浸湿土地。
青城将军宅邸。
此时正值午时,苏穆刚从军营回来,一进门就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。
那人披着大氅,站在院子里的回廊上,脖子被领子两边的绒毛紧紧围住,脸上雪白的肌肤跟院子里的雪一样,都沐浴在阳光下。
苏穆悄身走到那人身后,双手环住腰腹:“小白。”
白欢没有丝毫被吓到的样子,反而把头往后仰,靠到身后人的肩颈上:“想着你该回来了。”
苏穆每次从军营回来,时间都是固定的,而且从来不在路上耽搁,就算有事也会报备。久而久之,他什么时间回家,白欢了如指掌。
“嗯,我回来了。”苏穆抬起一只手,摸了摸白欢的脸颊,“怎么这么凉?雪融化的时候最冷了,怎么不在屋里?”
屋里烧了地龙,自然比外面要暖和多了。
“屋里太闷了,我想出来透透气。”白欢的身子依旧是那么怕冷,但整天待在房间里,确实闷。
“那我陪你。”
苏穆身上带着热气,把白欢包裹其中,两人在回廊上站了很久,白欢也没半点不适,反而眯起眼睛,享受着微风吹拂。
最后还是白欢拉了拉苏穆环在腰腹的手,道:“回去吧。”
两人牵着手,一起向屋内走去。
茶壶里的茶是热的,苏穆倒了两杯,一杯摆在白欢面前,一杯自己喝了。
白欢拿着杯子,放在手中,也不喝,只用大拇指不断的摩挲杯子的边缘。
苏穆一眼就看出来白欢有心事,往日可不会像今日这般沉默。
“你有心事?”苏穆的手覆上白欢摩挲杯沿的那只手。
白欢回过神,笑了笑:“是有一事。”
他默然片刻,才继续说:“阿穆,你有没有想过要个孩子?”
看见对方逐渐皱起的眉眼,连忙解释道:“我是觉得父亲独自一人住在边关城,我们没有时间陪他,有个孩子也热闹些。”
苏穆心里可不这么想,他想的是哪里来的孩子?谁来生?这么想着也这么问了。
他们早已许诺要一生一世一双人,并且两人都是男子,子嗣本就与他们无缘。
至于父亲,他早在同意这桩婚事的时候就能考虑到子嗣的事。
苏穆起身,一把抱住白欢,让他的脸贴近自己的腹部,手还在头顶安抚着:“别胡思乱想,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,如果可以的话,下辈子也一样。”
白欢这才意识到苏穆关心的点与自己要表达的意思相差甚远,知晓他误会了,但心里总是开心的,没有人不喜欢被坚定的选择,他的感情也容不下第三者。
“阿穆,你误会了。”开心过后,白欢解释道,“我是想领养可可。”
苏穆和白欢去年到滨海城拜访爷爷,路上遇到一个被父亲卖到青楼的小女孩,才六岁,哪有父亲把这么小的孩子卖掉的,而且还是卖到青楼。
出于同情,他们买下了那个小女孩,一直安置在滨海城。
那个小女孩就叫可可,只有小名,没有姓氏,母亲难产死了,父亲嗜赌成性,更不喜欢“克死”自己妻子的女儿。
苏穆回过神来,这才松了口气,呼出一口气说道:“小白,你真是吓死我了,当然可以收养她,那孩子与你也亲近,还很懂事。”
他心思流转,片刻后,附身在白欢的耳边,语出惊人:“你给我生个孩子也是可以的。”
白欢一脸茫然的看着苏穆,心道自己生不出来啊。
苏穆坏笑一声:“咱们只要过程,不要结果就好了。”
这下白欢瞬间明了,也不吭声了,一抹红色悄然爬至两颊,那种事不管经历多少次,他还是会脸红心跳,悸动又害羞。
下一刻,白欢就被苏穆打横抱起,往里间走去。
“可现在还是白天啊。”白欢稍作推拒。
“刚好,白天做了,晚上可以睡个好觉。”苏穆一锤定音。
房间没了说话声安静下来,只有时不时从床帏里传出的声响证明有人在,但断断续续的声音中夹杂着哭声,让人听了便会忍不住面红耳赤。
窗外,庭院中的一棵树正沐浴在阳光中,树枝上的积雪在温度的烘烤下逐渐融化,雪水或顺着树枝流下,或直接滴在地上,渐渐的,积雪终是支撑不住,还没有完全融化成水便随着重力的作用,‘啪’的一声,砸在地上,积雪已然散开至四周,最后化成水,渗入滋养大树的根部。
……
意料中的,等苏穆醒来,已经很晚了,天色已经暗了下来。
他慢慢起身,小心翼翼的动作生怕把臂弯里的人吵醒,所幸白欢睡得很熟,想来是累着了,没有半点要醒来的迹象。
苏穆穿好衣服,吩咐下人准备一些吃的东西,自己则进了书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