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道是谁为了什么目的要做什么,冯嘉玉就能借力打力了。
内鬼和陈锐楷一个都不能放过,既然甄诚要做陈锐楷的刀,那他就变不回人了。
冯嘉玉让姚岁明做了一副人皮面具给方墨,方墨的身形与襄儒卿很相似,不熟悉的人根本不会发现异常。
方墨只要全程闭口不言地站在冯嘉玉身边,就足够有威慑力了。
首先冯嘉玉以府中一间房间的房梁出了问题为由,请了几位建筑方面的能人,其中便有甄诚一个。
当然这里的人除了甄诚,都是冯嘉玉挑选的自己人。
冯嘉玉打也打不过谁,攻心谋略也比不过谁,唯有这样的方法稍稍擅长,就经常翻出来用一用。
这次她准备给甄诚演一出戏,从他手里拿到些证据,再反过来要挟他将他身后的陈锐楷引出来。
本以为陈锐楷经过那几次事件后能消停些,没想到在牢狱里还是一样能蹦跶。
冯嘉玉知道是陈锐楷在背后动手脚后,实在忍不住要说几句,
“不是都已经把他送进到大狱里了吗?怎么还能作妖,真是佩服他的顽强意志,这样的坚持用在什么事情上不好,偏偏要用在坑害别人身上,结果到头来自己,朋友和别人一个都没捞到好。”
他已经因为在鞭炮上动手脚炸伤了人,被关进了大牢,怎么就是不长记性。
这次可能又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冯嘉玉要办学堂,就想方设法地要把这事宣扬出去。
也不知道把这事宣扬出去对他有什么好处,是会给他减刑还是会得到什么赏赐。
“真是不理解这种人!”
方墨换好了襄儒卿的装扮,和冯嘉玉一起等着甄诚,面对冯嘉玉的控诉,他只能站在一边默不作声地看着公主自言自语。
他本就沉默寡言,更不不擅长应付健谈之人,除了沉默是沉默。
来送茶水的铜鹊瞧见这一幕忍不住笑了出来,冯嘉玉一愣问她为何,
“总觉得刚刚那一幕像是回到了公主初到东厂时的样子,驸马也是这样站在旁边不说话,公主自顾自地说着什么,就算没有回应也很开心。”
铜鹊一语中的,冯嘉玉猛然想起自己刚嫁到这里时的样子。
不只是襄儒卿不说话,东厂里的谁都不说话,见到了她除了请安几乎没有第二句话。
除了邱白还能和她攀谈几句,其他人都只有沉默垂头。
“时间过得真快啊,都已经有三多年了吧。”
襄儒卿从毕恭毕敬到寡言少语,再到慢慢接受她,然后一个天大的馅饼砸头上,到现在两人解开所有误会携手进退。
回忆浮现,冯嘉玉是笑着的。
站在一旁的方墨给了铜鹊一个感激的眼神,要不是她一句话让公主陷入回忆里,还不知道他要在旁边尴尬多久。
铜鹊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,看到刚刚的画面,她是真的感觉回到了最开始来到督主府的时候。
她是一路陪着公主出嫁的,她也是一路跟着去苏城将公主接回来的。
公主从成为文阳公主开始,她和铜鹊就一直陪着公主,她们心里最是清楚明白公主的心思和脾气。
她和铜鹊也是头一个无条件支持冯嘉玉嫁给襄儒卿的,公主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。
虽然是无心插柳柳成荫,但是方墨的感激她还是收下了。
没一会儿有人来报甄诚到了,既然主角登场了,这场好戏也该唱起来了。
冯嘉玉让方墨坐下,“在场的除了甄诚都是自己人,甄诚只和驸马说过几句话,不会被他那么轻易就认出来的,你正常行动即可。”
“公主放心,奴才有分寸。”
方墨的性子和曾经的襄儒卿简直一模一样,也不知道这俩人谁学的谁。
这次这么多人陪着甄诚演一出戏,就是算准了他回京时间不长,对新荣城里的人都不熟悉。
冯嘉玉要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口承认他与陈锐楷相熟,进而威逼利诱也好,套话猜测也罢,她要从他的嘴里得到自己身边有没有给他们传递消息的内鬼,最不济也要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打听到自己的事情。
尽管内鬼一事扑朔迷离,那就一律按照有内鬼处理,不知道是谁就把所有人都当成内鬼,除了自己谁都不要相信。
冯嘉玉从未把心中完整的计划告诉给任何人,就连身边最亲近的铜鹊锡雁都没有。
她们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。
冯嘉玉将自己的计划拆分开,告诉不同的人只需要他们完成的那部分,这样到时候出岔子的就是有问题的人。
“参见公主殿下,愿公主千岁万安。”
众人在堂前跪拜,他们都是冯嘉玉请来的‘建筑方面的好手’。
“感谢诸位今日愿意前来,我有一桩苦恼事还希望各位能为我解忧,前些日子驸马在院子里练武,不想一下子将一座木制小亭的柱子打断,整个亭子严重倾斜,希望各位能想出个好的补救方法。”
此时这些人中有人面露困惑,因为一开始给出的消息说的是公主府内院的一间屋子的横栏断了。
冯嘉玉仔细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表情,她明确记得自己将这些人分成了两拨,一拨人得到的消息是内院房间横梁断裂,一拨人得到的消息是花园里的木制亭子损坏。
那几个得到消息说是横梁断裂的人的脸上闪过诧异的神色,另外几个人却是面色如常,人数和人头对得上,第一关所有人都安全过关。
这其中神色最为怪异就是甄诚,他是满心以为能进入公主府的内院,谁知道还是止步花园。
这怎么能行,今天他既然都进来了就一定得看到想要的东西。
看着甄诚的神情,冯嘉玉肯定给他送消息的人也暂时可以解除嫌疑。
此时有人问道,“公主殿下,在下有些不明白,这木亭子有什么稀奇的吗?为何不干脆拆掉换一个新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