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后的清晨,一队马车从远处驶入了蒙古的营地,巴哈一路风尘仆仆的赶来了。
巴哈已是疲惫不堪,洗漱后,跟着哲布一起用了早膳就去了御帐。
苏安安和凝澜则陪在太后的身侧,与太后说着趣事儿。
康熙最近给太后寻了一只鹦鹉,挂在了帐篷里面,给太后逗闷子。
“娘娘,这鹦鹉很是好看呢!”苏安安瞧着不远处悬挂的金刚鹦鹉。
“噗嗤!”太后指了指苏安安:“宫内猫狗房内也有,这只是从西域过来的,蒙古的首领进贡给皇帝,哀家帐篷也是孤单,才让皇帝想着把它给送来了。”
“寿安宫的鹦鹉可是会请安呢。”凝澜记得去寿安宫请安,有一次正好碰见太后投喂鹦鹉,她行礼问安时,鹦鹉就在一旁说好话呢。
“娘娘教导的好,鹦鹉会说话的不多呢。”苏安安好奇的看着鹦鹉,“这只也会说吗?”
“鹦鹉会说话是特意处理过舌头的,这只不会说,颜色反而好看些,放在身边也能逗趣。”太后给二人解惑,“你们回头去猫狗房看看,可是有喜欢的宠物,各自带回去养着也好。”
苏安安和凝澜对视一眼,宫内的猫狗房,没旨意是不可能带走宠物的。
“苏格格,奴婢记得猫狗房有一只猫熊,是刚从四川那边送来的。”乌日格记得在选秀前,苏安安看着四川的游记,看着上面记载着熊猫,一脸感兴趣的样子。
“嬷嬷,可是真的?!”苏安安惊讶道,在现代,憨态可掬的熊猫是国宝,根本不是四人能够养着的。
“你要喜欢就从猫狗房要,猫熊之前有一只,伤了皇帝就被太皇太后下令斩杀了!”太后想起那只猫熊,觉得很是可爱,可皇帝有一个挑衅的动作,让猫熊脾气暴躁了。
苏安安咋舌了:“娘娘,妾身回头问下爷,若是能养的话,妾身肯定要领回去的。”
在大清,她能养一只熊猫,心里就很是激动。
得了太后的允诺,苏安安脸上挂着笑容,继续陪着太后说着话。
乌日娜脸色阴沉的从外面走了进来,躬身行礼后,回禀巴哈领着哲布一起来了帐篷前面。
“安安,你领着凝澜去偏帐喝茶,一会再来这边!”太后叮嘱苏安安和凝澜,把乌日格放在二人的身侧,“乌日格,你去偏帐伺候,记得,不管听到外帐发生什么事儿,都不许出来。”
太后听巴哈和哲布过来,心里没有来的沉重了,父子二人是满珠习礼的后裔,更与太后的血缘关系最为接近,她明白巴哈对阿戈尔的态度,葫芦的耳坠是太皇太后的补偿。
科尔沁内部因一些原因,需要送一个阿哥去礼佛,活佛那边最后挑选满珠习礼,是想要科尔沁的一个保障。
巴哈作为过继过去的继承人,满珠习礼不放在心上,甚至将太皇太后给的葫芦耳坠丢在部族里,只言双方以后老死不相往来。
满珠习礼做了活佛后,就再未踏入过科尔沁,太皇太后听他住在红螺寺,没少让心腹过去邀请,满珠习礼都没见过一人。
胤禛算是唯一的例外,满珠习礼不光见了胤禛,甚至常年住在红螺寺,在胤禛需要解惑时,都是扫榻欢迎的。
“娘娘,我来给您请安了!”哲布扶着巴哈给太后行礼。
“起吧!”太后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,“巴哈,你居然比哀家还老。”
“娘娘还是很年轻,我可老了,身体也不好了,这次可能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!”巴哈苦涩的说道。
巴哈本该和太后关系亲近,却因这些事情,逐渐的疏远了关系。
“阿戈尔的事儿,你可想好如何处理了?”太后询问巴哈,瞧着双鬓苍白的巴哈,无奈的叹气道。
“娘娘,阿戈尔从周岁以后就离开我了,那对耳坠的意义,您也是清楚的,”巴哈抬头看着太后,又看了哲布,瞬间做了决定,“既然背叛了阿布当年留下的话,我也不会求情,只求万岁爷将葫芦耳坠归还哲布即可。”
巴哈曾想救阿戈尔一命,听了哲布转述当时的场景,清楚是阿戈尔领导的叛乱,与葛尔丹走的很近,谁也不能保证阿戈尔不会起了杀心。
最终,巴哈只得选择哲布,左翼科尔沁要一直在自己这一脉手里牢牢握住了,才能更好的发展家族。
“哀家觉得你做的对,这样的认知才好。”太后乐呵呵的说道。
在偏帐,苏安安和凝澜很是安静,乌日格在旁边低声解释巴哈的事儿。
苏安安只觉得巴哈与阿戈尔父子俩的感情太狗血了,不知是否会让父子在营地内见一面。
“我的身体不好了,估计就这几个月了,娘娘,请您帮着与万岁爷说一句,求能与那孩子见一面!”巴哈过来前曾晕厥,又一路车马劳顿的,身体实在扛不住了。
太后瞧着巴哈的神色不好,急忙让宫女去把自己诊脉的御医叫来。
“巴哈,皇帝对这次的事情很着急,你最好把事情解决了,千万别给部族留下后患才是。”太后暗戳戳的提醒巴哈。
哲布跟着巴哈来了太后的帐篷,瞧着外面正红旗的士兵,清楚四爷的女眷在帐篷内。
偏帐内刚才传来乌日格的声音,哲布清楚女眷应该就在偏帐。
巴哈已年过六旬,身体不好,若是在太后这里诊脉,估计会吓到太后的。
“娘娘,阿布的身体不好,不如请御医去奴才的帐篷内诊脉。”哲布双眸红红的,巴哈刚才在帐篷内,浑身都虚脱了。
用了草原上的药物后院,以透支自身精力为代价,才换的现在的精神状况。
“巴哈,你是用了秘药了?”太后哲布的话,心里感到惊讶。
“娘娘,我想过来看看您,更想过来看看大家!”巴哈苦涩的笑了笑,“过来之后,身体实在不争气。”
太后难得随着遇见爱来秋狝,若是没了这次机会,估计很难在与太后见面了。
虽说每年蒙古诸部首领会领着女眷去京城贺寿、过年,在寿安宫与太后相见,总觉得像是隔着一层,好似在康熙的监控下,与太后很难说体己话。
“巴哈,额吉当年给你秘药时,再三交代了,这是会缩短你元寿的,你可记得?”太后放下了手里的茶杯,“你来了这边,可晕厥了?”
“若是不见万岁爷,这实属大不敬!”巴哈苦笑起来。
巴哈被过继时,当时不过3岁的年纪,那么小就继承了左翼科尔沁亲王的位置,连巴哈的阿布都对他出手了。
“娘娘,我身体也是不行了,连续晕厥了两次,福晋在我出来也担心的。”巴哈抬首看着太后,“若是以后不在了,求娘娘能多照看哲布这一脉,只求孩子们能平安顺遂,不求再有抚蒙的公主下嫁。”
巴哈比别的首领更清醒,哲布的福晋是别的部族的嫡女,根本没上折子去御前请求抚蒙公主下嫁。
“哲布,你也同意巴哈的想法吗?”太后问着哲布。
“是,奴才想法一样,阿布总说,奴才要听从恩赫阿木古朗汗的命令,才能领导部族的继续往前走,才能壮大部族。”哲布这一脉都是靠着自己的能力挣前程,连哲布的继承人都是从儿子里面拼杀出来的嫡子。
太后同意了:“哀家与皇帝会说的。”
巴哈领着哲布行了一个大礼:“娘娘,巴哈在此跪安了,请您能安度晚年,不要再多管右翼科尔沁蒙古的事情了。”
“你多照顾自己的身体,有哲布在,左翼蒙古科尔沁部族就能有发展的。”太后承诺道。
太后希望巴哈能多照顾自己的身体,哲布心里担忧巴哈的健康,他接手了爵位,哲布早在巴哈的帮助下站稳脚跟。
“谢娘娘!”巴哈和哲布父子二人跪安了。
太后看着哲布扶着巴哈离开了帐篷,她重重的叹气,眼神也露出了哀伤。
乌日娜按照太后的命令,进了偏帐请三人出来。
“娘娘,您身体可还好?”苏安安瞧着太后浑身上下散发着哀伤,她急忙询问道。
太后慈爱的一笑:“安安,哀家没事儿的,巴哈的身体越发的不好了,哀家这一辈的人早就少了。”
“娘娘,您不放心老亲王的身体状况,不如请御医诊脉?”凝澜抬首望着太后,“太医院携着不少的药材,应该能延缓老亲王的身体吧,能多活着一段时间也好。”
“哀家知道,巴哈与吴克善亲王一样,都希望能保住自己心爱的孩子而客死异乡。”太后叹息道,茶色的双眸看着她们:“宫内的静妃是吴克善亲王最喜欢女儿,老亲王当时已是病重,求得太皇太后能允许先帝与静妃和离,他希望带着静妃返回草原,太皇太后却拒绝了,让静妃在冷宫内呆了一辈子,却没让静妃回草原,还是皇帝登基后,按照安排静妃回去养老的。”
吴克善虽然去世了,却给静妃留下了一条退路,让她有足够力量回草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