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来!孔冉我告诉你啊,你今天要是从这个门出去了,想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。坐回去上课!下了课再收拾你。”
孔冉沿着墙壁看了教室一圈,慢慢的脸上开始发麻。
她很紧张,她在整个十六年学生生涯,没听过老师说这么重的话。但她脱离老师管教太久,又别扭的觉得自己不该紧张。
一圈扫完,看到了与门相对的,黑板另一边的窗户。
“那行。”孔冉往教室里走去,她的位子正好在在靠窗的第一排,同桌还往里挪了挪,给她提供更宽松的环境。
“我换个地方出去。”手撑窗框,往外一跃。
树叉枝丫,水泥地面,以肉眼几乎捕捉不过来的速度接近。凉风好像还没吹到一秒,树枝刮擦的疼痛就由周身传至大脑。伴随着从四楼窗口传出的集体女生尖叫和老杨一句冲劲儿十足的“为什么不拉住她!”,孔冉滚向了地面。
滴笃滴笃滴,孔冉连同身上粘着的叶子一起被起到担架上,进了救护车,在班主任的陪同,老杨带领全班同学的目送下往医院驶去。
车上班主任一脸沉重,弄得两位抬担架的小哥大气都不敢出,孔冉发现自己没什么大事也不敢动弹。
到了医院,急诊大夫百忙之中抽空叫了个护士给孔冉处理小伤口,之后便放置不管,还有点不想理紧张兮兮的班主任。
父母到场也是非常迅速,远远的看孔妈妈似是已经连站都站不稳,还在身体前倾往这边来。旁边的孔爸爸跟着她的节奏小跑,时不时的伸手虚扶一下她。两人看似跌跌撞撞,实则还算平稳的来到孔冉坐着的病床前。
“冉冉啊,没事吧?”
“没事!”孔冉回答的相当轻快。
妈妈却抽泣了起来:“冉冉啊,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。”
不是这样的……
孔氏三口生活在一个普通的城市,没点年月,对门都难认识的城市。
但是父母已经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半个世纪,加上孔冉自身教师这个职业的小小特殊性,她愣是在这个理应“出了这个门,街上谁都不认识我”的地方,活出了三步一驻足,微笑打招呼的“孔家村”既视感。
像这次进医院,孔爸爸在孔冉的强烈要求下找到了在骨科任职的二叔,给她测年龄。
孔妈妈真的已经掉下了眼泪:“冉冉,你到底在说什么呀。”
孔冉第三遍解释道:“我这真、不是、现在的孔冉!哎等结果吧。”
二叔出来了,一脸不耐烦的看着熊孩子孔冉,对方还跟没发现似的笑脸迎上去:“二叔,怎么样?”
“我可没有三十多岁的侄女。”
不是三十多岁啦,三十岁,而且还没过生日,算二十九岁也可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