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相信你过来不是要听我解释的吧?”
“我是要你给我想办法,所谓父债子还,既然是老爹惹的事,做儿子的,得把这个坑给我填了。”
周适给他上了茶水,苦笑道,“你是要叫我做个不孝子呗。”
“我今天来找你,是因为我还记得你跟我说的那句话,你的价值在哪里?”
“别着急来压我,我不吃这一套。”他心平气和的样子,“来,先喝茶。”
夏子末缓了缓情绪,“那你说吧,我听你的。”
“用不着听我的,我就问你,你是想战还是想和?”
“我想和,可是他想吗?一直是我无路可走呀!”
“那不就完了!”
夏子末一愣,“你的意思,让我战?怎么战?你也得给我条路!”
“我早就说过,我喜欢乱起来,越乱越好,没有破就没有立!”
“奶奶的,碰到个不嫌事小的人。”夏子末埋怨道:“我是鸡蛋人家是石头,你叫我怎么去碰?”
周适盯着他,一言不发,一连喝了几杯茶,一边喝还一边摇头。
“渴成这样?趴在水缸边上喝个饱算了呀!”
“你觉得罗川平是如何屹立到现在的?”他反问道,“你又觉得沽族人是如何跟夏族人干了几百年仗到现在还在对干的?”
夏子末知道他的意思,“我胆小。”他承认。
“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, 这个世道,胆小的结果意味着只有一个,你去看看街道上流浪的那些人,已经朝不保夕,饭都吃不上了,还在计较多活一天还是两天,你不觉得可笑吗?”
“我也不完全是你说的这样。”夏子末委屈道,“我最近还是干了不少事的,只不过在大米这个事情上,我一出手,太子就知道是我,自己搞得我畏手畏脚的。”
“哦,你就只会偷偷摸摸的使阴招,躲在人群中放暗箭?”
夏子末被说得笑了起来,“那能怎么办?”
“那你就放暗箭,继续放呗!”
“没招了呀,要不来找你干嘛? 不过话说回来,你和你老头子这关系也太奇怪了。”他迷糊的样子,“我也是贱,干不过一个老头子,却找他的儿子帮忙,老头子是我最讨厌最不能相信的人,可是偏偏我又特别的信任他的儿子,你说我是不是有病?还是说你们父子俩有病?”
他说着说着就拍手大笑,“你把我的米停了,让我怎么办?再想办法给我补上呗,瞒着你老头子,我懂的!”
“瞧你那贱怂样,整天惦记那三瓜两枣的,什么格局?”他严肃的说道:“确实,我跟我老头子也是有斗争的,但是我们是父子,斗而不破。你不能为了这点小生意,来消耗我,知不知道?很划不来!”
“那你教教我,真的,我特别虚心的向你请教!”他恳切的说:“不瞒你讲,我现在做的都是你希望我做的所谓体现价值的事,所以你得支持我呀!”
“那我先跟你说两件事,第一,齐家军的事,有点危险,黑鸦这个人我到现在没看懂。”
“这个人指望不上了。”夏子末叹息道。
“你这就肤浅了,方法论有严重错误。”周适批评道:“不要凭一些表象去看待问题,那些都不是你真正看到的东西,如果你不能亲眼所见,那么你宁可选择相信那些有资格判断的人作出的判断。”
夏子末“哦”的一声,意识到这确实是个问题,“我应该相信罗川平的。”
“更应该相信齐百成。”周适说道:“可是问题是,现在的走向让人有一些迷惑和担心,所以这才是我看不懂的地方。以防万一,现在应该有人去问一下时寒冰。”
“我已经在做了。”
“是吗?”周适笑道:“不错不错,孺子可教也。”
“别捧杀我了,说你的第二个吧!”
“在沽族的问题上,我知道你在介入,但是太慢了,罗川平也是,这一点我对你们是失望的。”
“你说的轻巧,这些人都对抗几百年了,他们的经验是我们不能比的,一个个都会打地洞,神龙见首不见尾,现在是对话无门,就那个叫皮潢的出来应付一下,我甚至怀疑他们根本就不想结盟,按照他们的极端调性,像我和罗川平这种半个血统的,他们是不会信任的。”
“那就给他们施压,看看能不能把他们长老会的人挖出来。”
“已经在做了,估计很快就会有成果。”夏子末傲然说道:“这是我答应罗川平的,我一定会做到。”
“奶奶的。”周适哈哈大笑,“你现在三天一小步,十天一大步,一个月过去,就已经不是过去的你了!”
“你又捧杀我了,还是来点实际的,看看哪里能帮帮我。”
“行。”周适认真道:“看来,我也得出大招了。良莠巷那边有个豆腐店的掌柜。”他低声说道:“他是负责帮助太子分发粮票的人,只给朝廷最上面的十来位高官,这些高官拿到粮票后会二次分发给下面的人。拿到粮票的人,可以在市面上出手,卖给百姓。随着粮价的不断上涨,分到粮票的人会赚的更多,这就是他们的运转体系。”
“告诉我这个有什么用?一个卖豆腐的,能说明什么?就算他招了都未必有用。”
“他是太子府管家谭连松的小舅子,层层分发的账本都在管家手上。”
“不好搞呀!”夏子末为难道。
“哪有容易的事?线索给到你了,怎么操作你自己看。”他怒其不争的看着夏子末,“太子府有我的人,我这么说你能不能增加点信心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