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老夫人拿起一旁的茶盏,盏中淡淡的青绿色,飘着几片绿叶,一股淡然清甜的香气扑鼻而来。
林嫄没有在意江老夫人的神情,盘算起来,江南博的确许久没有来过……
“这是你煮的茶?”江老夫人没有理会林嫄,道。
林嫄以为是在与自己说话,抬头一看,老夫人却是望着潘挚。
“奴婢唯有此种所长,还望老夫人莫要怪罪奴婢这几日的愚笨。”
江老夫人思忖许久,潘挚不敢打扰,唯有……
林嫄见话题被绕开,急忙道:“阿娘喜欢听书,不如让如若念给阿娘听?”
老夫人神思被抽回,林嫄的话回味过来,微微颔首。
“老夫人想听什么?”潘挚问道。
“活到这把老骨头了,还有什么没听过,捡你喜欢的说罢。”
此时,使女端来一碗清水,潘挚饮过,润了嗓子,便说道:“古者生女三日,卧之床下,弄之瓦砖,而斋告焉。卧之床下,明其卑弱,主下人也。弄之瓦砖,明其习劳,主执勤也。斋告先君,明当主继祭祀也,三者……”
一篇女戒背完,老夫人神色如常,林嫄却是脸色阴沉起来。
“老妇让你念书,你倒背得流利。”
“多谢老夫人夸奖。”潘挚佯装不知老夫人的讽刺。
“女戒这一套,只有达官贵人家还使得通,都说男儿枭雄,焉知我大宋江山,女子也是不遑多让。”老夫人道。
潘挚欠身应是。
“好了,你念得极好,老妇甚是喜欢,明天过了午时再来,今日我也累了,你们二人都回吧。”
林嫄平日都想早些离开,这回倒不愿走,林嫄不走,潘挚也侍立着一动不动,这样一个软硬不吃人,林嫄着实没有办法,偏偏是半分错处也没有。
“阿娘先歇着,晚些肜娘再来看您。”林嫄说完,走出院门。
看着潘挚跟在身后,是想发火也不敢,只能恨恨离去。
潘挚这时也不想再膈应她,这一个月来也都够了,她无人可驱使,这座宅邸,她连谁才是卢璇的细作都不知道,她什么都不能做,除了隐忍便只有隐忍。
潘挚抬头看着天,阴沉沉的,她回头看着身后的阿罗:“走吧。”
阿罗应是,紧随在潘挚身后。
第二日,潘挚再不用从林嫄处过来,领着阿罗便到老夫人处,陈妈妈递给潘挚一本诗经,潘挚翻了几页,懒得揣测深意,径直念了起来。
刚念完几篇,院门外有人禀告:“老夫人,人来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