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姐,这天气刚暖和些,你怎么就想着来寺庙祈福啊。”
岁瑶将茶盏递给白念念,不解的问。
白念念抿了一口茶,随后将其放在桌上,山路崎岖颠簸,茶水在杯中晃荡,她转头看向车帘外的道路。
“自然是清静些,更何况,灵妙寺的后山上草药颇多,我也好借此采摘一些回去。”
二人交谈,身侧的景辛却沉默不语,她的眸子内倒映着白念念的面容,她清楚,自家小姐不会无故来这里。
察觉到她的视线,白念念当然知道,景辛心思细腻,即使自己这么说,她也能猜到自己别有目的。
“小姐,到了。”
车夫将马车稳当的停在寺庙外,白念念下马车后,便示意他回去。
三人踏入幽静阶梯上,两旁种满了青竹。
冬日人烟稀少,寺庙也鲜少有人来往,而寺庙门外,已有人等候多时。
“白施主。”
白念念双手合十,微微垂了下头,“劳烦方丈了。”
在她眼前,站着一位莫约七十岁,下巴长着栩栩银髯的老和尚,虽年迈,眼神却炯炯有神,语调中气十足。
“白施主许久未到,想来是有要事,”说着,方丈端详了一眼少女,“老衲瞧着,施主与当初,多有不同了。”
白念念淡然一笑,“时过境迁,物是人非了,”她转头看向岁瑶二人,“岁瑶,你们先去厢房将行李放好。”
“是,小姐。”
待到二人走后,方丈才引白念念走入大殿内,她跪下,看着眼前高高在上的佛祖神像,不知在想着什么,只静静的拜了三拜。
“方丈,”白念念站了起来,走到方丈身前,“听闻,寺庙的梅花开了,可否同我一道观赏。”
方丈并未拒绝,只点头,随后引她前往。
“施主,生老病死,乃人之常理轮回,望施主节哀。”
白念念原本平淡的眸子内,此刻终是染上一层薄雾,酸涩的笑意挂上脸庞,“当初祖母常常带我来这里,后来祖母走了,我也...再没有勇气踏上这座寺庙了。”
二人站在梅花树下,看着眼前鲜红一片,唯有白色与之相衬。
“施主命运多舛,又属天煞孤星的命格,此命格虽凶悍难解,但终会苦尽甘来,如这寒梅,不惧艰辛,施主如今新生,何故将往事沉甸甸拖于身后,不舍放下。”
白念念口中吐出一丝雾气,在寒冷的空气中霎时间消散。
“施主体内的毒,可有解了?”
闻言,少女垂眸,八岁那年,毒性越发强烈,险些至她于死地,那中毒的灵根仿佛就要断裂,却在她疼得仅剩一口气时,一股暖流涌入,这才保下自己的性命。
也是那时,她才知道,自己并非没有灵根,而是中了毒,而此事她只告诉了祖母,就连两位堂哥,也从未提及。
祖母得知后,才将自己带到灵妙寺来。
“多谢方丈挂怀,总会有办法解的。”
注意到她眼里的光,老方丈这才点点头,“那便好。”
白府书房,白婧鹰手中拿着书册背对着门,而他的身后站着一名侍卫。
“已经到寺里了?”
“是的,二小姐已经安置下来了。”
白婧鹰合上书册,静默良久,又似是在考虑,吩咐道:“到时候注意些,别出了什么事。”
“属下明白。”
“嗯,下去吧。”
而迎禾院内,安陌沁母女坐在屋中,白舒雨摆弄着桌上的首饰,脸上是满心喜悦。
“这二小姐平白无故的,怎的要去那等地方。”安陌沁手里剥着栗子,却疑惑开口。
“娘,你管她的,她最好去了就再也别回来,最好死在那里,”说着,白舒雨怒形于色的转过头来,“要不是她,二弟也不会被打发到那么远的别庄修养。”
安陌沁瞳孔一缩,心惊的回头看了一眼院外,随后低声训斥,“这种话在这屋里说说便罢了,万不能在老爷跟前说,明白吗。”
白舒雨满不在意的回头继续摆弄首饰,“我知道,我又不傻。”
瞧着她心情仿佛极好,竟哼起调子来,安陌沁皱眉,“你摆弄这些首饰做什么。”
“过两日,成王殿下要在书茗院设宴,邀请了许多名门贵族,去吟诗作画,女儿也在受邀之列。”
安陌沁顿时明白,“你喜欢成王?”
话落,她便看见白舒雨放下手中的首饰,“成王哪有太子殿下好,都怪白念念,也不知道使的什么狐媚手段,她一个废物,凭什么就能做太子妃了。”
想到这里,她的手紧握,脑中灵光一现,原本还愤怒的脸突然诡异的笑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