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道飞虹跨越数千里,落入苍梧城中。
随后,闭关多年的南越王阮隐秀推开了紧闭已近三十年的密室之门。
这次闭关是历来最久的一次,其实就算恩师禺王没有传信,他也将在近期出关,停在阳神之前这么多年,其实已经不是靠闭关就能够突破的了,这一点,阮隐秀自己很清楚,只是总归有些不甘心,想尝试一下。
按理来说应该还能活上两百余年的阮隐秀,此时已经满头华发,面容苍老。
他神色平静,暗自思索着恩师此次飞虹传信的深意。
信中恩师要自己参加潇湘乐典,言或许能在乐典中找到突破的契机,这一点,他没有怀疑,乐典之上会有乐圣抚琴,闻听乐圣之曲,的确是一番机缘,只是这乐典他也曾参加过几次,收获甚微,而且这还是恩师第一次让他参加,恐怕并非寻找突破契机那般简单。
不过既然是恩师的要求,他定然是要遵从的。
曾经的他,不过是阮氏一名不受重视的子弟,而阮氏也不过是夔禺州一个不上不下的中等世家,一次偶然的机会,他被禺王看中收为弟子,人生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先是顺利踏足大先天之境,在家族中一鸣惊人,成为阮氏家主。
后来趁着巫毒国分崩离析,毅然带着阮氏进入南疆,在恩师的支持下建立起南越国,而后被大秦册封为王,借助大秦国运的加持又达到了法相境。
往后数百年间,侥幸依次渡过五行劫,总算来到了阳神的门口,但天资有限的他能有此境界已是极限,想要更进一步实在太难。
他曾有所不甘,但闭关这几十年来,渐渐也想明白了许多。
出关后,阮隐秀第一时间将为他护法的心腹唤来,询问闭关期间南越国的状况。
这位南越除去阮隐秀之外的第二位法相圆满强者本名山龙,是南疆人,所在部落被其他部落占领后,流落到夔禺州,被阮隐秀救下,从此便在名前加上阮姓,忠心不二,一直作为阮隐秀的贴身护卫,挡下过不下百次来自南疆诸越的刺杀。
作为南越底蕴强者的阮山龙,面对阮隐秀的询问,有条不紊的将南越国这三十年来的变化道出,只挑重点,当说到近月来的事情时,语气不由加重。
特别是大将军胡奎之死,这位把持南越八成军队的大将军,先祖是南越开国元勋,承袭大将军之位已有六十余年,自身修为大先天,却突然暴毙而死,尤为蹊跷。
阮山龙说道:“事后我去检查过胡奎的尸体,的确是恶疾突发暴毙之状,但正是因为找不出端倪,才更加可疑。”
听过阮山龙叙述的情况后,阮隐秀忽然叹息,本来苍老的面容暮气更重了。
他摆摆手示意阮山龙退下,想了想又道:“山龙,去把世子叫来。”
在殿主的帮助下,铲除了眼中钉肉中刺的胡奎以及三个顽固老臣后,南越大权在握的阮向明,可谓是春风得意。
但得到父王阮隐秀出关的消息后,还是不免有些忐忑,毕竟这段时间他的所作所为定然不为阮隐秀所喜。
他清楚,阮隐秀是个念旧的人,对几位开国元勋的家族十分优待,只要不是犯下叛国死罪,至多也就削去爵位罢了,而他这段时间可是一点都不留情,接连灭了四个元勋贵族。
不过阮向明意外的是,阮隐秀并未就此责怪他,而是叹息道:“向明,为父知道,你抱负很大,想要改变南越国,更想结束南疆的混乱局面,这很好。
胡奎和那几位,的确有些不像话,你执政这些年来没少受他们的气,这也有父王的原因。
我闭关这些年,也想明白了,南越国终究是要交到你手上了。
这个南越王之位,我坐了八百年,太长了,也是该交给你了。”
阮向明一脸不可置信,看着苍老如此的阮隐秀,内心莫名一颤,进而问道:“可是父王,您若是把王位给了我,那您没了国运,岂不是一点突破的希望都没有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