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王,你观我这帐下的骁骑校尉武桉如何……”
杨骏捋须颔首一嗢笑,并且想觇看一下齐王的脸色。
“哈哈……,这武桉果然神勇威武,这凤翅镏金镋绰在手里,如重达千斤之力!”
齐王刚才一看这碰撞之力,果然如山崩地裂,寰宇振动。
这几案下一直到坛前的华丽氍毹,只见不远校武场上铠甲琅琅,朱幩镳镳,镂膺粲粲。
“太史屈,你亦不过如此!”
武桉掣起凤翅镏金镋,一夹马肋,又汹汹冲杀过来。
太史屈刚才稍让了几分,一看这武桉自鸣得意,回马还哂笑一番,不觉甚蹇心头。
只听复咣当一剧烈震响,又如山崩地裂,不过这次錾金枪向上挑起一用力,武桉顿觉手臂发颤,凤翅镏金镋往上一拱,已成锥形状,并且双马骑驱而出,往辕门方向疾驰而去,后面留下一道狂风厚尘。
被太史屈挑起武桉的凤翅镏金镋,往辕门一奔后,太史屈沉下力来,两马歘然停住,并且錾金枪用力一拨,直接拨开了凤翅镏金镋,然后太史屈一速回马,便往军校场的点军坛而去,武桉一见如此,便亦回马,手舞凤翅镏金镋咬牙切齿的追了过来。
太史屈快到坛前不远时,便勒马一停,稳如泰山。
武桉的那雪莲乌骓马果然是马中良驹,见太史屈勒马而停,便直接用凤翅镏金镋劈天盖地的挥舞下来。
看得坛上的杨骏觳觫抖颤,如同风雨雷电,慴慴彷徨。
“咣当”一声,两兵器又重重磔磔撞击,橐然如星耀雷鸣。
太史屈又轻轻一挑,把凤翅镏金镋给挑开,武桉亦好不怯力,回镗又是一削,太史屈立刻架住镗上凤翅,并且稍稍一往下压,武桉顿觉气喘嘘嘘,手臂抵挡不住沉坠之力,那凤翅镏金镋就被已压在马下,太史屈见武桉招架不住,便立刻收力一上虚枪,武桉见眼前倏然有一股强劲风声,知是太史屈的虎头錾金枪,便也收镗而用力一挡,两兵器又纠缠在一起,如蟠龙尽舞,令人眼花缭乱。
“齐王殿下,这太史屈果然神勇啊!能与武桉大战几十回合而面不改色,今日一见,令我大开眼界啊!”
“哈哈……,武桉的凤翅镏金镋,钿金环铃,琅琅璨璨,绰在手里,如天神降临,我这帐下太史屈能招架于此,已属拼力一搏矣!”
这酬酢之间,彼此喁喁而赞,厚渥谈吐,各显奉承。
大约战了将近五十回合,武
桉甚觉自己不能战胜太史屈,并且见太史屈面不改色、枪法不乱,心中狐疑道:“这太史屈枪法稳健,非一般可以胜之!不如用我的腰肋铠甲间的暗器流星锤……”
武桉一想,便卖个破绽,回马而退,太史屈见武桉突然回马,知其并不是觳觫害怕,所以知其必有诈,便一勒按辔,奋力一夹马肋,追击过来。
武桉见太史屈已经上当,便立刻掏出暗器流星锤,回手猛力一击,那流星锤便如风驰电掣,直扑太史屈而去。
只听咣当一声,那流星锤被錾金枪一斫刺,便缠在枪头上。
太史屈见时机已到,再说自己败在武桉的暗器上,也属正常,正好可以掩人耳目。
所以便假装不敌,先斫了那流星锤的键链,然后又回马而退。
武桉见仍然无法得逞,而太史屈却回马败退,知其也是诈败,所以又绰镗汹汹追去。
这乌骓马马快,离太史屈仅有一丈之远,武桉便猛力一夹马肋,并且大吼一声,用凤翅镏金镋直接劈天盖地,往太史屈的头上敲了过来。
太史屈早已料到,便回头用枪一架挑,那凤翅镏金镋便又被挑了开去。
武桉大怒,便直接用右手去抓太史屈的后背铠勒,太史屈亦是如此,也用左手抓武桉的铠勒,两人同时飞跃下马,在地上互相赤手空拳扭打在一起。
军武坛上的杨骏一见,也看了的已过了瘾,再说这样抖下去也不是个时候,所以示意一旁的扈从去击鼓鸣金,停止继续比武。
武桉见击鼓鸣金,便一番抱怨,暗忖自己正在酣斗,并且自己已经慢慢占据上风,不出多时,便定可战胜那太史屈。
到了坛前的墀阶下时,作揖一拱手道:“太傅何必鸣金,今日比武,正是我武桉从未有过的敌手,如此酣斗甚是痛快,现在太傅却是停手,这是为何?”
“武桉贤甥,今日比武点到为止即可,你们已经斗了将近一百回合,这样斗下去,也没有收场的时候,所以为了不伤到彼此,我才叫你们停止比武,日后如再有机会,我仍然会让你们继续一战!这样我这老叟也是愿意在此观摩你们的骁勇善战。”
“武桉,好了,好了,今日太傅说了,你就也别抱怨了!”
武茂一见自己的兄弟武桉意犹未尽,似乎抱怨不已,所以也劝慰了几句。
太史屈不卑不亢,亦先作揖于齐王司马囧,然后再作揖太傅杨骏,侃侃而道:“骁骑校尉武桉果然神勇,我太史屈愿甘拜下风。”
“今日比武,太史将军能与武桉将军相比,也是各有千秋,不过我观虽为平分秋色,实为武桉将军略胜一筹!”
司马囧拱手于太傅杨骏,谦卑恭廙,并且向太史屈回礼,示意其可以起身回避。
“唉……,这武桉,就是争强好胜,今日比武,老夫也是看的一会觳觫寒栗,一会又欣喜若狂,一会又扼腕而叹……,真是精神啊!”
出了军校场的辕门,司马囧作揖便告别太傅杨骏,二骑飞驰,仆仆风尘,直接出了太极殿的太傅官邸。
“太傅,刚才我已在军校场的坛后幕帘锦帏内,埋伏好了几百刀斧手,为何不结果了这司马囧和太史屈!已绝后患!”
张劭、段广在一旁立刻献媚谮言,并且望着司马囧渐渐远去,不觉怅然若失。
“唉!我本有此意,但又不忍心下手,怕引起朝廷震荡,若杀了司马囧,这其它藩屏宗室必人心惶惶,随意杀戮大臣,那是自取其辱。”
说完杨骏便上了朱锦幰车,往府邸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