凭着这句话,她咬着牙坚持。
越野车疾驰在路上,周清野开得又快又稳。
雨滴连成串,打得看不清窗外的世界。后座上,两人一直四目相对,她眼中全是厌恶和恨意,他眼微红,深得看不透。
手术室红灯亮起,他瘫在走廊椅子上,衣服染上了她的血。
周清野记得,上一次他这样失落落魄,是十年前。栖栖低着头小声跟他说,“韩观山,我怀孕了。”
那时,傅海棠的母亲根本不认她,她连婚都没结,却执意为傅海棠生下大儿子。
他骂傅海棠是懦夫,却被傅海棠的母亲派人打个半死不活。
……
傅连宋出生了,只有四斤半,他没来得及抱抱就看着孩子被送进保温箱。
宝宝一直不安稳,经常惊厥抽搐,但听到他的声音就能安稳下来。
医生说,是因为在妈妈肚子里时,他经常跟宝宝说话,宝宝记得他的声音。
他不敢去看宋未雨,怕她看见他生气抑郁,只能在晚上偷偷溜进病房,告诉月嫂她喜欢吃什么,讨厌什么。
然后黑着脸警告两个月嫂:她气性大,你们不准惹她生气。
别人的单间病房门口静悄悄,她的病房门口随时有四个保镖看护,韩观山知道她不喜欢,但是他不敢赌,因为这么多年他提防仇家已经形成习惯了。
他看着别人家的病房其乐融融、进进出出,他恍惚觉得,普通平凡的日子真幸福。
白天剩下的所有时间,他就待在保温箱玻璃外,远远看着宋宋小手小脚动来动去。
急得要死想抱出来,可宝宝那样小,小得他每看一眼,心里就疼一份,软一份。
当年为他的栖栖塌了半边的心,此刻又为她儿子塌了另半边。
无聊跟别的宝爸交谈时,人家问他是干什么职业的这么有钱,他头一回支支吾吾觉得自己的买卖真不光彩。
给里面那小东西丢脸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