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知道的,西门已是混沌境。再迟些,只怕......”祝天穹皱眉说道,脸上尽是凝重之色。
“不怕!”禺柏遂平复着狂躁不安的脉搏急忙说道:“此子总在关键时刻有非同凡响的表现。咱们等等,再等一会!如果出现意外,老夫先赔上这半条老命,为宫主大人争取足够的缓冲时间......”
话音落下,后殿中再次传来咬牙切齿一声冷哼,“都废什么话呢!赶紧滚呀......”
也就在这时,满殿金光突然散尽,烈火禁制微微一抖,“哐啷啷”随着祝天穹的自豪与自尊满满当当碎落一地!
“拼不起来了......”祝天穹暗叹一声,一张老脸顿时涨成一颗脱了水的西红柿。
“什么拼不起来?”禺柏遂无心装载,喜形于色指着后殿方向叫道:“听到没有?!真是他......”
“听到了。”祝天穹冷冷说道:“这次是在骂你......”
“那位少年——你还好吗?”
人群中,不知是谁喊了一嗓门。
鸦雀无声的会场立时沸腾起来,欢呼声与问候声顿时交织一起。
备用的瓜果菜肴全被抛上半空,兽王大赏瞬间成了一群人的狂欢。每个人的脸上,洋溢的都是劫后余生之后的狂喜和亢奋......
可虚空并无回应。
只有缓缓抟起的几道扶摇,默默带走漫天的烟火和凝聚不散的杀伐气息。
“怎么回事?”禺柏岁移形换影,一步蹿到禺柏遂身边问道:“是胜负已分还是西门临时收手?烈火禁制怎会自行崩塌......”
禺柏遂也是一脸迷糊,可想起项玄黄最后那句话的口气时,三人同时交换眼色,身形一闪已经站在后殿门口。
此时,整座大殿已是劫后残躯。
一阵微风吹来,门窗吱呀作响。就连通体榫卯、青石地基的整个地面建筑,也在吱呀声中瑟瑟发抖。
“不要进来!”
殿内,项玄黄随手画出一道小型的“气禁山河”,瞬间隔绝所有信息。
“为什么?!”看着面如金纸奄奄一息的银羽西门时,他那一脸的不耐烦顿时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,“为什么?到底是为了什么?!你不是有一身幽螟血符吗?无色梵音呢?铯不异空呢?怎么连最简单的一招都挡不住......”
“傻孩子......”银羽西门低咳几声,喷出满口鲜血说道:“别问为什么。替我好好心疼她,老夫拜托你了......”
“想得倒美!小爷可不做那赔本买卖,爱谁心疼谁哪由得你来做主!”项玄黄一声冷笑蹲下身去,“哗啦——”一声扯开他的衣襟。
只见,瘦骨嶙峋的胸膛上。除了右胸处多了一个黑漆漆不断往外冒着鲜血的血洞,其他地方苍白如雪,哪来的“全身幽螟血符”?!
“呵呵......”银羽西门剧烈喘息,又咳出几口鲜血,“老夫......老夫把幽螟血符逼到翅膀上。然后飞上天......‘咻——’的一声从天而降。‘咔嚓’一声,在崖壁边上折断了翅膀。所以......你小子运气。不但没有幽螟血符,没了翅膀,自然也就没了无色梵音......”
“那铯不异空呢?!”
“刚才不是吗?”银羽西门反问道:“还行吧?没有离火灵珠,祝老儿啥也不是......”
“不!我是问你,为什么引而不发?”
“不为什么......不想那么快弄死你呗。哪知......”银羽西门凄然一笑,“哪知装逼......招雷劈。一时手潮,垮掉了......”
“不想说实话是吧?好!我帮你说!从一开始你就没想过要杀我是吗?你说那么多,无非就想逼我杀你对吗?!”
银羽西门一边咳血一边笑着,“真是个天才儿童,还能再编吗?可惜老夫就快死了......再也看不到......”
说到这里,银羽西门突然怔住,感觉热辣辣的老脸上竟然多了一滴冰凉。
抬起眼皮看时,却见项玄黄脸上挂着晶莹的泪滴,双目已经通红。
“傻......傻孩子。你想听实话?好吧,不哭就告诉你!”
“你说......”
“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吧......至于引而不发,自己都要死了,又何必再拉更多人陪葬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