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铸造车间不久,车间成立了团总支,青工M被党支部安排为团总支委员。团总支由一名书记6名委员组成,书记钱力是名转业军人、中共党员。钱书记个头中等1米74左右,仍爱着军装戴军帽,走路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。6位委员中只有青工M和三线的战友李红是75年进厂,其他二男二女均是早两年进厂的南化机老厂过来的干部、工人的子弟。
铸造车间多数工种与砂子打交道又脏又累,如:造型工八小时工作就是蹬在地上"玩”砂子,型砂工就是"拌"砂子,清理工就是"清"砂子,这使新进厂的很多青工对工作都不安心。钱书记根据车间党支部的要求,在团总支内开展了"一帮一、一对红"的活动,并且,要求总支委员要带头。
经钱书记安排李红与有点吊儿郎当的江浙青工张伟结对,青工M与同从三线招工进厂的何云结对。李红会上说:别安排我与小张吧,他比我早进厂,我怎么帮他?线力书记说:小张是叔叔从江浙带过来的,父亲去世母亲改嫁,很需要关爱。他进厂早一年但年龄比你小点,你和他一个班,容易接近他容易了解他的思想,是最合适的。李红吱吾片刻,没再反对。
按理说何云不可能是落后份子,因三线被招进厂的都是相对表现很好的战友。可能是何云对这个造型工玩砂子的活十二分不感兴趣,再加上有点长岛市伢子"叫老壳"的脾性和一副工作中漫不经心、对师傅批评无所谓的工作态度,使他成为了"落后份子"。师父不爱待见他,他更不爱工作岗位,如是隔十天半月便以各种借口溜回长岛市,还扬言:在部属企业玩沙子,还不如回长岛跟着父亲学砍肉。
何云的师傅在车间造型工中的技术算很高的,很被车间领导看重。他见何云不想跟他学技术,心里窝着一肚子火,所以对何云这个徒弟也没有好态度。
青工M摊上何云这个一帮一对象后,便主动与何云接触,常去他寝室扯谈、常和他一起打篮球打羽毛球,偶回长岛也去他家走走。同时,还注意与他的师傅沟通,并把他师傅对他的什么聪明能干啦、是学造型的一块好料啦、重感情讲情义啦,等等正面的评价在恰当的时间、以恰当方式反馈给他听。
经过一段时间的亲密接触,青工M慢慢发现何云有一个许多长岛伢子都有的通病一一只摸得顺毛、摸不得倒毛。青工M就常有意无意地和他谈三线往事,而每提起在三线的战天斗地,何云都会眉飞舌舞地讲些他曾经的辉煌。
在一次团总支组织的忆苦思甜大会上,何云的师傅结合自己在解放前少年学徒的辛酸经历,给车间团员青年足足"忆苦思甜"了两个多小时,使听者深受震动。何云对身旁的青工M说:我师傅还受了不少苦呀!青工M:是呀!现在学徒的我们哪像他们那一辈人遭罪。何云似有所思…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