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着想着,罗珊珊又狠狠地瞪了云朝辉一眼。
当初就是这个男人不但不帮自己摘梨,还抢走她看中的那几个野梨,她就知道这人讨厌得很。
没想到这抢收还能跟他分到一个小队,还偏偏让他这样的人当了小队长,天天找她麻烦。
她都已经在努力干活了,腰酸背痛的,皮都晒脱了几层,手上全是水泡,割麦慢不是很正常吗?
嫌弃自己割麦慢,又让自己去捆麦,她以前没做过,教一遍哪里记得住啊。
明明看别人用稻草捆的时候也很简单,她也是照着别人那样捆的,但不知怎么的,就是捆不紧,稍微搬动一下就松了,麦秸到处掉,麦穗也满地撒。
她也不想得呀,又不是故意的。可那男人的眼神感觉要吃人一样。
毫不怀疑,自己要是多来这么几次,他肯定能动手揍她。
哼,真没品,对女同志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。
哼,真不是个男人。
哼,这样的男人她咒他喜欢的女孩子喜欢别人,一辈子都找不到老婆。
“罗知青,你割麦的时候眼睛看着点,还有不要太用力,掌控好力度,用力过猛的话镰刀容易割到自己腿上。”
罗珊珊翻了个大大的白眼,从鼻孔重重地呼出一口气,这人还阴魂不散了,干嘛一直盯着自己啊?
咬牙抓住一把麦子,用力割去,愤愤道,“要你管,我知道该怎么......,啊~。”
话还没说完,罗珊珊就割到了自己的小腿,顿时鲜血直流。
痛得她眼泪在眼眶直打转。
“哎,我说你,也真是。算了......。”
云朝辉也真是无语,刚提醒她要小心,结果马上就割到自己了。
就算喜欢跟自己对着干,但也没必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吧。
朝旁边的妇女同志喊了几声,想让他们帮忙将人送回知青点处理下。
但大家都埋头苦干,假装听不见。这正是挣工分的好时候,谁愿意耽误啊。
云朝辉无奈,问道,“还能走吗?”
能走肯定是能走的,但是罗珊珊见流这么多血,早就吓得半死。
将头摇成了拨浪鼓,泫然欲泣,“走不了,我要残废了。”
云朝辉摸了一把头上的汗,烦躁得不行。
麻蛋,摊上这么个队员,真是倒霉。
太耽误事了。
算了算了,赶紧送走,留在地里只能是累赘。
沉着脸蹲下身,语气很是重,“上来。”
现在也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了,人家受了伤,只能发挥团结友爱,互帮互助的精神了。
本来罗珊珊看他愿意帮助自己,心里还有点感动,可是听见他那凶巴巴的语气,整个人就不好了。
这段时间积累起来的疲惫、委屈还有独身在异乡的害怕和无助,全都涌上心头。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。
云朝辉见人半天不动,不耐烦地转身想催两句,就看见人家女孩哭得十分委屈,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砸,像是砸进了他心里的那汪心泉,泛起了丝丝涟漪。
这还是第一次有女孩在他面前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