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马灼清今日并没有骑马,而是坐马车过来的。
所以一出了地牢,她就钻进马车里,只吩咐了驾车的马夫一声,就躲在马车上,蜷缩成一团,用力咬着自己的手臂。
可即使手臂已被自己咬出了血,嘴里已被铁锈味占满,她也没有松口的意思。
眼泪像是决堤一般,一滴接着一滴掉了下来。
心里疼的像是要撕裂一般,她像是个受伤的小兽一般,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中,一个人默默的独自舔着伤口。
“将军,到了!”车外传来了马夫恭敬的声音。
司马灼清很快收拾好心情,她擦干眼泪,再次站起来时,又恢复成了那个英勇果敢的女将军了。
衣袖已被她拉了下来,虽然手臂上的伤口时不时的隐隐疼一下,但想到楚熠刚才被拔除掉的指甲,司马灼清只觉得这点疼完全可以忽略不计。
她下了马车,却并未向自己房中走去,而是去了司徒仲的房间。
只是,刚到门外,守在门外的长平就拦下了她:“将军,殿下已经睡下,不便打扰,恐怕今晚……”
“殿下,您轻点……唔!殿下……”
长平话未说完,房中便传来星华娇媚的声音。
虽然知道司徒仲现在有伤在身,暂时不能行房事,但司马灼清的脸色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难看,长平脸上也闪过一抹尴尬。
“将军……要不您还是先回去休息,明日一早再来?”
“无碍!我睡不着,就在门外替殿下守夜吧!”也不等长平回复,司马灼清就已退到门口的另一侧,长身而立,安静的站在那儿。
她今日难得穿着一身黑色衣衫,此时站在那儿,似乎与黑夜融为了一体。
长平侧头看了她一眼,总觉得她去了监牢一趟,身上似乎也染上了一层血腥之气,但更多的则是悲凉之感。
司马灼清中蛊之事他是清楚的,也看到了司徒仲这几日对她的态度。
原本以为,司徒仲给她下蛊是因为太爱她,等能得到她后,一定会多加珍惜。
却未想到,如今她被情蛊吞噬后,司徒仲反而日日折磨她。
看她这般,长平心中莫名的生出一抹怜惜。
此时已是冬月,虽说通化州四季不分,但夜晚还是有些寒凉的。
看司马灼清只穿着单薄的衣衫站在那儿,长平终是不忍,转身敲响了司徒仲的房门。
“殿下,护国将军从地牢回来了,此时正在外面候着。”
“让她先回去休息,明早再过来。”
“奴才已经给将军说了,可将军执意要为殿下守夜。”
“她既然愿意守,就让她守着吧!”
几息后,屋内传来司徒仲与长平的对话声。
司马灼清嘲讽一笑,若不是要做戏,要取得司徒仲的信任,也为了让自己心安,想着这般或许心中的负罪感能少点,就好像她与楚熠一起承受着这一切,她才不会站在这儿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