返回第314章 镇北王北归(1 / 2)无极之上首页

秦问礼依偎在镇北王的怀里,从自己的袖袋里掏出了两个核桃,并递给了镇北王一个。

他会分享自己喜欢的东西给他人,这也是他在慢慢变好的一步。

然镇北王却没有理解到秦问礼是在分享自己的好东西,而是一手用力就捏碎了整个核桃,他摊开手掌心,任由秦问礼在一堆外壳残渣里挑选出果肉,捡着吃。

“你又给了他核桃?”

以前不总见秦问礼要核桃,一开始的时候他不知道核桃要剥壳,会直接往嘴里放,但结果是显而易见的,咬不动,后来他看到有人把核桃从壳里分出来,自己却是学不会如何剥核桃,如果是有了核桃,因为不会剥开,又不会寻求帮助,就会发脾气。

谢长柳不知当初还有这回事,只见他自己喜欢,便由着他拿去玩了。

“他自己从我屋里拿的,为了能吃上里面的核桃肉,到处找东西砸,前儿个还拿了我一方砚台去砸东西,结果倒了里面的墨汁,差点就没有洗回来。”

镇北王也是忍俊不禁,点着秦问礼的鼻头,笑骂他个‘小吃货’。

秦问礼不满的拂开他父亲的手指,拿着自己仅剩的核桃去找东西破壳了。

看着秦问礼跑远,谢长柳才与镇北王说起正事。

“大军才回朝,王爷便要回边关了吗?”

镇北王才回京,而他大败蜀中,涨了大梁士气,又让蜀中重新向大梁俯首称臣,如此功绩理应行个庆功宴的,不过,陛下病重,加之才与蜀中一战,劳民伤财,不易大肆铺张,挥霍国库,这军功宴也是要免了,可镇北王急着归去,这才回京王府都已经在准备着归去的事宜了。

镇北王一双眼睛不离秦问礼,分别数月,他多少都惦记着他。

“该走了,原本计划着来汴京小住一个冬天,结果,这春日都过了,再不走,到时候回去了就得捱边关初雪的冻。”

镇北王说的云淡风轻,似乎他真的离开就是因为要趁着时候。谢长柳也不点明他在汴京的窘境,只要镇北王不插手汴京的事儿对谁都好。

“回去也好,不回来,就说明汴京是安定的。”

镇北王固守着大梁的边域,帝王坐镇着汴京中心,两人泾渭分明,分工明确,镇北王也不会轻易离开边关回到汴京,唯有两王各自恪守本分,才是大梁安定的保证。

镇北王心有戚戚,不为这大梁江山,而是为他自回京来这数月所发生的事儿。

他用半生金戈铁马,驰骋沙场,换的天下太平,如今汴京里发生的虽不比沙场的杀伐却也是腥风血雨。

禄安王叛乱,制造宫变,广南王以前最为高调,如今却伏小做低,本分的守在琅琊,而陛下如今已经是弥留之际,这个天下已经换到了未来的新帝手上。

秦煦有勇有谋,为大梁的新帝乃是当之无愧,他也认可秦煦的能力,旁人也不敢有什么微词。

既然如今的汴京已经不再需要他,他是要尽快离去的,好给太子腾地方。只是,他却有些顾忌太子,陛下晚年糊涂,行事不雅,太子怕是心中早已经积怨颇深,也不知他走后,陛下何时就会殡天。

“如今陛下……”他想劝说谢长柳,让他们不要急于那个位置,陛下已经时日无多,如今活着也不过苟延残喘,以后的天下势必是要落到太子手中的,也就让他对陛下多宽限几日。

“太子登基是迟早的事儿,惟愿你跟他不要冒天下之大不韪。”

这已经是在提醒谢长柳了,不要行弑君的罪名。

谢长柳但笑不语,陛下只会寿终正寝,可不会突然暴毙。他谢长柳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,秦煦也不会坏自己的名声。

“王爷放心吧,我跟太子都是心中有数的。”

镇北王点头,不再多说,毕竟他们能明白就好。

弑君弑父的事儿,倒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出来,而太子乃天下人之典范,想来也不会急于求成。

彼此都心知肚明,也就就此打住。

今日来见镇北王,谢长柳还有一事。

他拿出了厚朴临走前交给他的匕首,双手奉还给镇北王。

“这是厚朴的遗物。”

遗物两字,让镇北王有瞬间的愣怔,或许他没料到厚朴至今不出现是因为已经丧生。

厚朴性子跳脱,全然不似一个正规军该有的沉稳,却也从不会误事,办起事来,比谁都认真,军中与弟兄之间也十分的志趣相投,跟谁都能说得上话,他本来还说过,等再过几年到了年纪,就回去娶媳妇儿,没想到……也这般早去。

在与蜀中交战开始,他一手训练出来的黑甲卫就损失了诸多,厚朴被他指派给谢长柳,没想到也没逃过一个死字。

他早已经是见惯了生死,如今却也会因为手底下的人的死而觉得悲哀。

人此一生,最难料的便是生死。

“好。”他收下了匕首,攥在手里看了许久。

谢长柳感念厚朴的舍命相救之恩,解释起当时的经过。

“当时我们遇险,厚朴将匕首交给我防身,我没多想就收下了,后来被连军逼到绝地,是厚朴为了引开敌军,奋不顾身的跳入了天堑深渊,得以让我们侥幸逃生。”

厚朴是为了救他们才出的事,谢长柳一直耿耿于怀,他早就听说过黑甲卫的英勇,没想到厚朴当日会为了他们,选择牺牲自己。

那百丈高的瀑布寒潭,也不知道厚朴是怎么有的勇气敢跳下去。

“虽说是交给了我,可他说,这是您赐给他的。他其实一直都舍不得用,每日里还要用自己的衣服去擦拭,视若珍宝。我想,还是奉还与您的好。”

他相信,此物交给镇北王比留在自己身边更为妥当。

镇北王眼底难掩沉痛道:“我原先一直想着,给他们建个名牌,但是军中那么多人,也不好厚此薄彼,就一直耽搁了。”

“听着厚朴的事迹,我觉得,我或许应该有所准备了,他们比寻常的军士要付出的多,就是名牌也该为他们立的。”

“繁缕、青琅、厚朴 、起阳、陵游、小檗、细辛、贯众、松节、防已、五加、常春、王留、何叶、佛耳、育沛、建曲、竹沥、川柏、苏木、蕤仁、广白、诃子、菘蓝、七里、续随……我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……就似他们记得我的每一句军令。”

黑甲卫事事都冲在最前头,就是苦头都吃的都比旁人多,立个名牌而已,他才算是彻底下了决心。

镇北王与黑甲卫的将士,他们是君臣,是主从,也是同生共死的兄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