返回第65章 见秋山澪(1 / 2)无极之上首页

“可,现在的我,不信。”

秦煦定定的看着前面的人,他说得都是肺腑之言。以前是对谢长柳不知不解,才会轻易听信华章的话,可如今,再见过谢长柳后,再知晓一切过往后,他不信,谢长柳会背叛东宫。

他曾经为东宫做的,不遗余力,都不是他会背叛东宫的理由,他也没有理由会背叛东宫。

他是……恩怨分明的谢长柳,是纵然遭遇一切变故,再回东宫,明明刀都架他脖子上了,却始终下不去手的谢长柳。这样的谢长柳,把东宫当第二个家的人,怎么会背叛东宫?东宫里的人,都是他的家人啊。

谢长柳听后却并没有觉得高兴,也没几分感动。

他勒住马,驭马回头,错综复杂的看着秦煦,神色难掩悲伤。

“秦煦啊,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
你现在的一句不信,压根什么都不算,因为你什么都不知道,现在的你,轻描淡写的一句不信,毫无价值。

这句不信,说得太不是时候了,若是在两年前,你但凡能提一句不信,哪里会是如今的现状呢?

谢长柳心乱如麻,再难自持。

秦煦也勒马,与他遥遥相望,两人交错的视线里,流露了太多东西,像是打碎了一地的镜子,再难圆回。

他看着谢长柳悲伤的神色,思绪万千,心中亦涌出了一股无措感来,不禁试问一句。

“我若是一辈子都想不起来,你会怎样?”

他从来没有想过,若秦煦会一辈子想不起来,而他要怎么办。

他被秦煦问住了。

他一时愕然,不知该如何回答。

他欲言又止,最终才是恍然过来,怅然若失。

“你若想不起来,那你也不是他了。”

“谁?”秦煦皱眉,谢长柳的话说得模棱两可的,他想要清楚的知道,却又没头没尾,抓不住真相。

谢长柳强扯出笑容,眼里的泪花映入秦煦的眼。“与我承诺过,对彼此坚信不疑,不离不弃的秦煦啊。”

秦煦错愕的看着他,却只觉得谢长柳扬起的明媚笑脸,格外刺眼,朝他坚定的摇头。

“不是你。”

秦煦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,突然间心慌意乱起来,他紧紧的攥着缰绳,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来。

他知道的。

谢长柳的意中人是秦煦,是以前的他,却不是现在忘记了他的秦煦。

昨晚他提及的那鸢尾,也是特意同他说的,他那时就在告诉自己一切真相,可自己却到底现在才明白过来。

他的意中人,从来都是自己。

他爱慕男人,也不是假的。

或许,未失忆的自己,也与他相爱,他们承诺过的,万事共进退,不离不弃。

可却终究是天意弄人,变故横生。自己的失忆让一切都变成了悲剧的开始。

惊鸿轻轻的放下车帘,当做什么都未发生。

可视线落在晃动的帘布上,他再也无法压抑自己心中的质疑。一切都是他们错了吗?

这一切到底孰是孰非?从一开始,就归咎到谢长柳身上的错误,早就无法扳回正轨,那如今算什么?

看着谢长柳跟个傻子一样被他们骗得团团转,他们就不为所动吗?他如今亦为东宫鞍前马后,他甚至是放弃了自己的前程,被所有人不理解,那对谢长柳公平吗?

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,可也没有绝对的错误。

而此刻,华章一行人抵达了琅琊境内,与他们一前一后抵达的还有一支商队。

在入城前,商队的领头人下来给出自己的通关文牒。他们这些行商的人,出门在外都是靠着这通关文牒行走的,不然,这么一支队伍,不会轻易被放进去。

那青年人看似是商队的主心骨,一切重要文件都是他自己贴身保管的。在守备军面前,从自己袖笼里掏了许久才掏出来文牒,再跟门口的守备核实了通关文牒后,正要进城去,就看见华章一行人抵达。

他揣着手等着他们走上来,就热络的打起招呼。

“真是巧了,先前途中就见你们跟在后头,原来是都到琅琊的呀。”

他很是热切,特意搭话,可惜无人理会他。

华章勒着马不动声色,其他人也面不改色的继续前行,似就当没听见一般。

那人见华章等人不搭理人最后也只得讪讪而去。

他从新上了车,坐在车辕上的壮士不禁替他打抱不平。

“少东家何必跟这些人打交道,个个眼高于顶的,当真是瞧不起咱们商人么?”

方才他都主动招呼了,却不被理会,人马都不停一下,可给人下了脸子。

青年只是摇头解释。“出门在外的,交道都是主动出来的。”

为此,驾车的人不再多言,从新驭马启程。

就在华章一行人抵达的那一刻,就有消息直入广南王府。

“如何?”广南王听着下属汇报。

“已经得了消息,太子一行人于今日午后已经抵达琅琊,如今已经在驿站歇下。”

“嗯。”广南王点头表示知晓了,心中很是自得。来得倒是快,也全然在他的掌控之中。就说在他的琅琊界内,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,那人居然还妄想跟他比?呵。

“这盘比试,毫无悬念。”

如今人已经抵达,胜负已分,那位自称是无极先生的人却又不露面了,看来是做贼心虚夹着尾巴跑了。

然而广南王却是自负了。

就在他笃定那人是跑了后,隔日便被找上门来。

“王爷。”面具人与广南王遥遥相望,一上一下,一厅内,一庭外。

广南王倒是诧异,原本以为人跑了,不会出现了,没成想还是个有契约精神的大丈夫,敢作敢当。

要是跑了,也不能如何,可他如今还肯露面,是太自负了还是真的以为自己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?

“太子一行人已经抵达琅琊,先生,可愿赌服输?”

“到了?”面具人似不信。说着,便抬起右手做着掐指状,随后面具底下传出一阵轻笑声。

“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,太子可还在琅琊外,未入境呢。”

广南王敛了自得的神色,“怎么可能。”

可是底下人亲眼所见,如何会是假的?

面具人似知道,广南王不会轻易听信自己的空口白牙,于是让他先去证实,再论输赢。“王爷不若去瞧瞧,那顶替太子名头的人是谁?”

广南王沉着脸,他对自己的下属的能力深信不疑,可……若是真有人打着太子的名头来的琅琊,那也的确是教人防不胜防。他手底下的人不认识秦煦,被忽悠过去也难免。

于是,他招呼来下人,让人立即绘出那行人的画像送来供他核验。

在等待画像的那段时间里,广南王内心烦躁不安,可见外面的人依旧坦然自若,波澜不惊,这也愈加给他一种忐忑来。

广南王喝着凉茶打量起那人,与头一回来见自己时一模一样的装扮,每一次都带着高深莫测,好似真的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