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了华浅话,仲溪午顿了一下,心里却仿佛被针扎了一般难受。
亲耳听着自己喜欢的女子,口中说的都是与另外一个男人的亲密之事,这叫他如何感到不难受。
此时,难受的不仅是仲溪午一个人,还有牧遥,趁着去拿区舆图的空隙,仲夜澜将牧遥拉去了偏僻去,警告她道:“之前带你回仲家时就曾警告过你,收起你那些小心思,如果让仲溪午知道你是牧云平之女,你就等着被赶出煌城吧。”
牧遥被仲夜澜话里的意思给吓着了,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了仲夜澜:“在你心里,我就是如此的轻贱?”
仲夜澜自知他刚刚的话说的有些过分了,可却并不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错。
“我只是提醒你,不要做傻事,安静的待着,不要让人察觉到你的真实身份。”说完,仲夜澜便拿着区舆图去了正厅,人才刚走到正厅门口,便听见华浅对着仲溪午说与他夫妻之间关系如何和睦。
这一切都被仲夜澜听了进去,他看着华浅的眼神里闪烁着光芒。
很快,华浅就看见了站在正厅门口的仲夜澜,发现他盯着自己看的眼神有些热切,联想到之前她与仲溪午的谈话,顿时头皮炸裂,没法子,只能装作娇羞掩面逃跑了。
这一跑就跑回了华家。
回去的路上,华浅还是觉得尴尬不已,原本,她会那么说,其实就是为了敷衍仲溪澜的,可现在,好像仲夜澜似乎是把那番话给当真的了。
除了尴尬二字,华浅眼下再也想不出别的词儿了。
出嫁女居然回了娘家,这在当时的风气是不好的事情,会被邻里传笑话,华文昂自然是不乐意,特别是听到华浅说想要在家里住上几日,华文昂更是直接下命令,令她吃完了晚饭就赶紧回去。
折腾了一圈后,华浅发现到最后她能指望的人就只有她自己。
入夜,仲家来了个外人,而且是个只走窗子的外人。
伍家少主伍朔漠翻窗进了牧遥的房间,想要将牧遥带走,可此时的牧遥是根本不会与其离开的,伍朔漠便想着将人打晕带走,人的确是被打晕了,可下一刻一支冷箭便射中了他的胳膊。
不得已,伍朔漠只得放弃带走牧遥的想法,翻窗离开。
可仲家的侍卫一直紧追不放,为了摆脱身后一直追着他不放的侍卫,伍朔漠居然误入了仲易欢的院落,并且藏身在了假山后面。
待侍卫散去后,伍朔漠刚从假山后走出,便被眼前之人给吓到了。
“你怎么在这儿?”
这话给仲易欢问的笑了起来,“伍少主这话说的搞笑了不是,这里是仲氏园,我的家,这深更半夜的,我不在这儿,难不成要像伍少主一般,闯进别人的家里去?”
伍朔漠听了仲易欢的话,嘴角抽搐了一下:“往日里怎么没听你哥说过你如此伶牙俐齿?”
仲易欢嘴角上扬,“那必定是因为伍少主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别处啊。”
闻言,伍朔漠立即冷了脸:“你究竟想要说什么?”
仲易欢道:“我猜,你刚刚应该去见了牧遥吧?”
这下伍朔漠的脸色变的比之前更难看了,他的眼里甚至透出了杀气。
“怎么?被我猜中了?你该不会是想要杀了我,从而达到灭口的目的吧?”
伍朔漠没有说话,沉默就是他最好的回答。
“你我两家本是生意伙伴,如果你杀了我,事后被我家里人知道了,你觉得伍家会是什么下场?”威胁人嘛,当然是要将对方最在乎的事情来说。
伍朔漠死死的盯着仲易欢看了片刻,忽然笑了起来,“原本以为这仲家只有家主才心思缜密,没成想就连你这藏在深闺里的女子思考事情都能如此周全,甚好。”
面对伍朔漠的讽刺,仲易欢也不恼怒,“我很好这件事儿不用伍少主提醒,我自己知道,不过,很快,伍少主就不太好了。”
“如何不好了?”
仲易欢道:“不出预料,很快,你的心上人就会成为仲夜澜的小妾了。”
伍朔漠冷声道:“你胡说,牧遥不是那样的人。”
这话听的仲易欢再次笑了,“不是那样的人?不是那样的人?如果她不是想给人做妾,那为何要缠着一个有妇之夫?”
“你该不会是说牧遥进入仲家是为了调查牧家出事儿的原因吧?”
伍朔漠沉默了。
“啧,这天下之大,律法犹在,她若是真的觉得牧家出事儿,他们自家人一丁点儿关系都没有,大可以去官府要求重查此案,实在不行,也可以去告御状,可这两条路她都没有选择,而是选择进了仲家,与仲夜澜不清不楚。”
“这当真是在查案?”
这会儿的仲易欢眼睛里的讽刺很明显。
“她一介女流,能做的本来就很少,她只不过是想要替自己的父兄翻案,你不帮忙,也用不着出言讥讽。”伍朔漠虽然嘴硬的替牧遥反驳了仲易欢的话,可心里却产生了动摇。
“她想替谁翻案,我自然是管不着,可若是日后,她因此将仲家搅合的鸡犬不宁,那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,她可以为了自己的父兄与有妇之夫纠缠不休,我也可以为了仲家的人,手沾鲜血,而那鲜血说不准就是她牧遥的。”
看着面前面容坚毅的女子,伍朔漠似乎是从她的身上看见了往日的牧遥。
“不要用那种眼神盯着我看,恶心。”仲易欢狠狠的瞪了一眼伍朔漠,然后转身打算离开,却在临走时下了逐客令:“赶紧走吧,不然待会儿你就走不了了。”
话音刚落,便听见仲易欢对着外面大叫道:“来人啊,有刺客!”
伍朔漠:“!!!”
这一晚上鸡飞狗跳一直折腾到了后半夜,仲家,仲夜澜在安顿好了昏迷的牧遥之后,便去了华浅的院子里。
“阿浅,你睡了吗?今日家里来刺客,有没有惊扰到你?”
屋子里,华浅在听见仲夜澜称呼她为阿浅的时候,神情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。
她是真的喜欢仲夜澜的,否则之前也不会用了那些个手段将人抢过来。
以前,她是觉得仲夜澜千好万好,只是一眼就觉得对方是她想要与之长相守之人,可等这一切都成了真的之后,华浅发现事情好像和她想的不一样。
仲夜澜是真的好,可这种好只可以远观,她靠不近,而且走近了才知道,有句话说的是真好,不是自己,即便是用了手段讨来的,那也永远不可能成为自己的。
以前,华浅不明白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,都已经成了自己的又怎么可能会不是自己的,可现在,待在仲夜澜身边,看着他对牧遥无微不至的照顾,她忽然便明白了那句话的意思。
他的人的确就在自己的眼前,可心却并不全是在自己身上。
她只是拥有了一具名为仲夜澜的躯壳而已!
一想到往后余生,她都要对着一具躯壳,华浅就觉得那样的日子简直是一眼看不见尽头,她后悔了。
她想要逃离,既然牧遥和仲夜澜之间有情,她便促成他们这对有情人,也算是弥补之前自己做下的恶。
“没事儿,这院子外有巡视的侍卫,刺客并未过来。”这话是华浅隔着房门与仲夜澜说的,而且之后她也并未打算将房门给打开。
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,仲夜澜误以为华浅是在对他不满,不满他那般照顾牧遥。
“阿浅,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,气我先前不该冷落你,我发誓,日后我一定会对你好的,毕竟当初是我毁了你的清白,我一定会对你负责到底的。”
屋子里,华浅听见仲夜澜居然提起之前的事情来,顿时觉得头大,先前那事儿还真就不能全怪仲夜澜,如果不是自己作死在那杯酒里下了药,也就没有后来这些破事儿了。
可眼下,她又不能冲出去对仲夜澜说他们之间的事情,其实更多的是她一个人在算计。
见面前的房门一直紧闭,仲夜澜觉得有些自讨没趣,便转身离去了。
祭祀大典马上就要到了,最近仲易欢的日子不大好过,根据剧情发展,在这一日,伍朔漠会冒充葛家的人来捣乱。
但凡他要是换个任务目标,仲易欢都懒得去管这些,可他搅乱的是祭祀大典,那就是与仲家为敌,仲易欢不得不管。
好在,祭祀大典那日,仲家派了许多人在周围看守,一切似乎都进行的很顺利,就在仲易欢以为事情的发展或许是有了变动时,一根箭矢快、狠、准的钉在了仲溪午面前的供桌上。
“刺客!来人啊,有刺客。”
也不知道是谁大叫了一声,而后场面一度乱了起来。
那些门面黑衣人冲着仲溪午大叫着让他交出葛家的香方,仲溪午自然是不会被眼前这场景给吓到。
仲家的侍卫与那些黑衣蒙面人缠斗在了一起。
“阿浅!”人群之中,仲夜澜忽然大叫了一声,众人齐齐朝着他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,只见华浅已经胸前中箭倒在了他的脚下。
仲易欢朝着四周看去,却并未看见伍朔漠的身影。
可她明明记得剧情走到这儿,是伍朔漠带人搅合了祭祀大典的,眼下事情发展似乎是真的出了点儿意外。
很快,那些黑衣蒙面人被击退了,华浅被快速送回了仲家。
仲溪午在看见华浅受伤了,便想要跟上去,却被仲易欢给阻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