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音的侍女九儿见状急忙追了上去,毕竟是夜晚,又是荒山野岭的,她可是听别人说过有好多吃人的猛兽。
周穆没有拦她,而是让红月跟上去,他们也朝那边缓缓走去。
故地重游,那年踏春也是在这里,他第一次遇见了李根花。
远处的桃林花期已过,桃实正在慢慢积累,直至硕大香甜。
“去年我们就是坐在这喝着周兄的葡萄酿,吃着舍妹的三花糕。”吴衿怀念地看着周围,曾经多么美好快乐啊。
齐琪没和他们来过,突然才想起吴家小姐没来:“怎么不见吴姑娘?”
“祖父不让她夜里出门……”吴衿摇了摇头,家里祖父最大。
司马性灌下一口酒,笑道:“还是我家老头子好,也不咋管我。”
众人看他乱糟糟的衣服:你家老头子倒是想管,管得了吗……
其余人不如周穆几人亲近,插不上话也没有强行加入话题,而是各自交谈。
颜越含情脉脉地看着温嵩,温嵩则是神经兮兮地对月抚琴,眼神迷离。
姜巧儿是花楚阁名伶,自然与郁明月细声细语地聊着天。
周穆约几人可不单单是来聊天叙旧,夜晚露营的,还是个诗会。
不过诗会暂且不谈,先吃好喝好——周穆可是准备了两头羊。
他找来了几个人“烤”全羊,众人围着篝火吃着果盘搞点,喝着美酒。
司马性兴至高潮,不待有人起头,就摇摇晃晃提着酒壶起身,一边喝酒一边吟道:“词牌名,两同心。
宿夜欢歌,晓曦重醉。朝花媚、千万风情,金雪泛、百般祥瑞。几曾时,日暮愁人,巷角叹岁。
不羡玉槐灯鲤。纵观深翠。银河谣、月叩南窗,鹊桥续、夕叠轻苇。应忘思,恨晚迟眠,酿久无寐。”
众人听后纷纷鼓掌,同时也有人看到他袒露出来的胸肌羞红了脸。
海月更是主动,直接坐到了司马性身边,借着喝酒之名动手动脚。
吴衿没有注意到她们,手中牡丹扇一收,起身跟道:“词牌名,连理枝。
细雨帘前诉。疏叶微轻舞。暗鼓几声,金乌渐醉,霞云成缕。听晚风来去,盼人归,更知人世楚。
远色烟山暮。月落银流露。挂绣牵牛,飘香织女,又逢私语。看灯花阑散,户窗明,半轮思忖处。”
也是好诗,柳奴儿变成了星星眼崇拜地看着吴衿,吴衿微笑回应。
郁明月此刻是没有想法的,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夜晚里自由的天空。
“周兄,蜀川第一才子。”齐琪见吴衿司马性都吟完,调笑道,“请。”
周穆点头也不推脱,其他人都不善诗词,只能是到他了。
“词牌名,鹊桥仙。
纤云弄巧,飞星传恨,银汉迢迢暗度。”
熟悉的开局,让吴衿赞叹不已,就连司马性似乎也酒醒了一点,扳开了海月搭在他身上的玉臂。
“金风玉露一相逢,便胜却人间无数。”
此句一出,各家少男少女都有点不好意思,严音不敢看周穆,姜巧儿时不时偷瞟司马性,而柳奴儿则是双手捧着面庞,沉醉在吴衿的身上。
还有颜越,他的目光越发火热。
此时,温嵩向着月亮,突然拨动起了手中的琴弦。
其声缠绵悱恻,盈耳难忘。
“柔情似水,佳期如梦,忍顾鹊桥归路!两情若是久长时,又岂在朝朝暮暮。”
爱一个人,不是一时,而是一世——除非这个人不值爱。
至少目前来看,柳奴儿认为他值得,严音认为他值得,姜巧儿认为他值得,颜越——也认为他值得。
“好!”颜越鼓掌,他觉得这首词写在了他的心坎上。
众人竟皆鼓掌,为周穆,为爱情——秦观这首《鹊桥仙》,七夕之最。
“嘿……仲怀好惨……”司马性看着吴衿,损笑道,“我至少还打得过周兄。”
仲怀是吴衿的字,吴衿此刻一脸无奈,他总算体会到万年老二的感受了。
但周穆的关注点可没在司马性的前半句,而是在他的后半句。
你确定你能打过我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