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民医院,妇科住院病房,安欣脸色惨白的躺在病床上,左手打着吊瓶,没有一个家属照顾她,只有一个身穿制服的女民警坐在床头看着她。
安欣紧闭双眼,眉毛拧成一团,看着在睡梦中也很痛苦,她梦到了那天噩梦般的早上。
这天一早,安欣每天都要早上五点多钟起床,煮早餐给丈夫和公婆吃,她女儿冯朵儿正在上高一,住校了,寒暑假才会回家。
这天冯修远喝醉了酒,醉醺醺的一进厨房就大声吼道:“你早上出去干什么呢?”
安欣刚才出门去超市买了酱油,顺便买了一斤苹果,她拿着水果刀,正在切苹果,被男人吼声吓了一跳,差点切到手,转过身,脸色都变了,急忙道:“就是去了一下超市。”
她闻到丈夫身上臭醺醺的酒味,心里害怕起来,丈夫一喝酒就会打她,不把她打个全身是伤不罢休。
“去什么超市!”冯修远扭曲着脸,瞪着血红的醉眼,一把扯住女人的头发,往后拖,“肯定是会情夫了。”
“啊……痛……”安欣惨叫一声,头皮都似乎被扯了下来,登时痛出了眼泪,“不要打我!”
暴力的可怕男子无动于衷,啪的一声,重重一个耳光扇在女人的脸上,吼道:“说!你这个贱女人!是不是又去见情夫了?!”
“我没有情夫!没有!”女人的脸被一巴掌打的歪到一边,脸立刻肿了起来,痛的咬破了嘴唇,耳朵也嗡嗡作响,她泪如泉涌,嘶喊道:“修远,不要打我了!”
冯修远又是重重一个耳光打在女人脸上,恶狠狠道:“打的就是你这个贱女人!害我戴绿帽子,打死你!”
安欣哭喊道:“我没有给你戴绿帽子,认识你之后我从来没有别的男人。”
她大学时谈过一个男朋友,毕业后和男友分手,就嫁给了冯修远。
冯修远发现她非处子之身,开始时只对她冷眼相对,到后来使用暴力,拳脚相加,如今是越来越暴力了,简直是要把她往死里打。
她每天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,就像永远醒不过来的噩梦。
冯修远狰狞着脸,一脚踢在女人的肚子上,“我这么爱你,你居然骗我的感情……”
安欣闷哼一声,被踢得撞到碗柜,哗啦啦的盆盆碗碗打翻在地上,女人痛的捂着肚子,披头散发,她忽然不哭了,目光绝望的看着面前的丈夫,“你这是爱我吗?”
冯修远呸了一声,“我就是爱你,才没有打死你!还养你的贱种,我对你已经够好了!”
“你说谁贱种?”安欣手上自始至终紧紧攥着水果刀,瞪着冯修远。
冯修远没有察觉到女人的变化,不屑道:“嘿…还有谁,朵儿啊……”
“你怎么敢这么说?”安欣颤抖的声音道:“朵儿是你的亲生女儿。”
冯修远道:“什么亲生的!我不相信!她长得一点不像我,肯定是别人家的。”
安欣手中的水果刀攥得更紧,直直瞪着面前的丈夫,看着他恶心暴戾的脸,一时新仇旧恨涌上心头,全身发抖,“不许侮辱我女儿。”
“我就侮辱怎么了?你能做我就不能说吗?生了一个野种,嗝……”冯修远重重的打了一个酒嗝,他的酒劲上涌,手脚发软,跌倒在地。
“朵儿不是野种!”安欣忽然大喊一声,跳了起来,手中的水果刀狠狠的刺向了冯修远的胸口!
冯修远猝不及防,被水果刀刺进了胸口,一阵剧痛,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,只见刀深深刺进他的胸口,鲜血溢了出来,片刻间染红了白衬衣,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紧接着他的嘴巴溢出鲜血,瞪着面前竟然敢杀自己的女人,说不出话来了。
安欣拿刀的手剧烈颤抖,咬着牙,“冯修远,我都说了朵儿是你的亲生女儿,你为什么不相信?”
“呃呃呃……”冯修远已经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了,眼睛渐渐凸出翻白,嘴里发出痛苦的叫声,过了片刻,头一歪,眼睛闭上,死了。
“你不应该这么对我的。”安欣目光发直,喃喃自语,她拔出了水果刀,她缓缓的站了起来,脸色木然,刀上的鲜血一滴滴的落在地上,杀了长年对自己家暴的丈夫,她的心情反而平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