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芜院摆了饭食,姜姝见夫君迟迟未归,本想让月兮去瞧一瞧,又一想他们兄弟二人难得说说话,许是在长泽院一道用饭了。
“咱们先吃吧。”
她今日胃口好了些,月兮还试探地让厨房增加了一道肉羹,用脆藕蒸出来并不腻,姜姝拿小勺子挖了一小点放进嘴里,有肉香和藕的清甜,倒未觉着胃里不适。
月兮和带星相视一眼,笑了笑。
不过姜姝也不敢多吃,每日能加一点点就好,她的宝宝似乎很排斥这些荤腥。
吃饱了就犯困,婆母和嫂嫂体谅她,家里的事都不让她操心,她闲下来竟不知能做什么,每日最多的就是看书,半躺在软榻上,眼睑越来越沉重。
月兮轻悄悄把她手里的书拿走,又给她披了张薄绒毯,悄悄退出内室后,乍然见大人站在门前,又是一副湿漉漉的样子。
她往内室看了眼,福了福身子:“奴婢去准备热水。”
晏怀轻声道:“夫人在做什么?”
“在软榻上看着书睡着了。”
晏怀的衣摆还滴答答落着雨水,他点了点头没有进屋,转身往外走。
“大人,您的衣裳……”
晏怀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并未点灯,一个多时辰后雨声渐歇,他缓缓动了动僵硬的四肢,几案上晕染了一大片墨色,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。
他想起冯凌桑目光空洞看着他说:“父亲、母亲那儿,有劳你走一趟了,阿姝怀着身孕身体一直不好,就先别告诉她了。”
晏怀拢了拢冰冷的衣袍,父母年纪大了,嫂嫂柔弱无依,他如何能继续躲下去。
让方生找来干爽的衣裳换好,他吩咐道:“若夫人醒了就说我还在长泽院,让她不要担心。”
姜姝竟睡到了半夜才醒,一睁眼见自己还躺在软榻上,房间里只有月兮坐在一旁打盹,并不见晏怀。
她掀起薄绒毯起身,月兮听见动静,连忙过来搀扶。
“大人还未回来?”
月兮道:“中途回来了一次,见您睡着就又走了,方生来说,大人可能不回来了,让您自己先歇着。”
姜姝秀眉微微蹙起,大哥身子不好,夫君一直待在长泽院做什么?夜里竟然都不回来,大哥的身子可经不住熬。
“你去瞧瞧吧,若他在长泽院歇下了就算了,若是没有就催一催,不要打扰大哥休息。”
月兮点头应下,可才离开没一会儿就折了回来。
“大人去了老夫人那儿,夏至说老夫人病了,大人在荷风院侍疾。”
姜姝担忧道:“怎么突然病了?”
她要去拿披风,月兮道:“老夫人不让您过去,说怕过了病气给您,大人也吩咐让您好好歇着。”
姜姝知道他们都是担心她,脚步顿了顿:“母亲病得可严重?”
“白日里一场秋雨突至,许是染了风寒,夫人莫要太过忧心了。”
这一夜,晏怀没有回晨芜院,姜姝听方生说他告了假,她心里越发惴惴难安,户部如今忙成这样,他恨不得一个人掰成几办用,却在此时告假,可见母亲并非是简单风寒。
“我还是去看一眼吧,不然总归是不放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