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渐渐有了一丝亮光,二人在小道上歇息。
姜姝看了眼与她隔着一些距离的晏怀,莫名道:“夫君为何离我这样远?”
晏怀抬眸与她四目相对,身子往这边靠了靠。
看出他的反常,姜姝主动靠了过来神色紧张:“你是不是受伤了没有告诉我?”
晏怀将脸埋在掌心,声音闷闷的:“姝儿,我很怕让你见到那样的我,我、我杀过很多人……”
话音未落,姜姝便伸手抱住他,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,语气轻柔:“我的夫君如此英勇无畏,还有一颗赤子之心,真是这世间最好最好的儿郎。”
晏怀抬头,“你不害怕吗?”
他以为她走不了路,以为她大哭,都是因为他。
姜姝双手靠在一起,捧住了他的手,摩擦着他掌心指腹的厚茧,“这双手,可握剑、可执笔、可捧花、可描眉,可执一人手,可护万民安,我为何会怕,只会为他骄傲。”
她的神色无比虔诚,在将明未明的朦胧天色中,他用这双握剑的手捧着她巴掌大的小脸,将她往身前一带,没有丝毫犹疑地吻了上去。
路边的小草在黎明间伸展着腰肢,露水从野花的花瓣上滴落,原本快被压弯的花枝顺势挺了起来。
直到天色大亮,他才意犹未尽稍离她的唇瓣,鼻尖抵在一起,彼此的呼吸交融,她早已满脸绯红,他低头看了眼她略有些浮肿的唇,低低笑了。
姜姝面上潮红一片,握拳轻轻捶打了他一下,表达着微不足道的不满。
他背对着她蹲下身,“走吧,我背你。”
姜姝摇了摇头:“不用,我自己能走。”
他侧过目光看向她被磨破的靴子,姜姝双颊染了些许恼意,将靴子藏在了衣袍下。
“山路硌脚,夫人不必羞恼,在自家夫君面前有什么好逞强的?”他一把将她捞了上来,稳稳落在他的背上,“夫人已是格外勇敢坚强。”
离益州已是不远,他迎着朝阳,在晨曦光芒下,背着她一步步往前走。
益州来家。
晏怀上前拍了拍府门,过了很久才有人来开门,见到门外之人什么都没问便说道:“来府今日不待客,公子请回吧。”
“我是来找来大公子的,与他约好了,你去禀报一声他便知晓。”
“都说了来家不待客,你找谁也没用,改日再来吧。”
在下人将府门关上前,晏怀一脚踏了进去,用身子挡住。
“你这人!都说了不待客,怎么硬往里闯?”他喊了护院来,想要将闯府的人赶出去。
晏怀不解道:“你连通报一声都不肯,怎知来东羡不会见我?好好的闭门不待客,莫非有什么猫腻?”
难道真被来东羡说中了,来家出事了?
晏怀又问:“来东羡回来了没有?他可在府中?”
护院很快赶来,拿着棍子就要将晏怀打出去,晏怀三五下躲开,愣是没伤到他一分,还嚷嚷道:“让来东羡出来见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