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八年前……
晏怀细细思量,朝中赋税虽然每年都会根据实情有所浮动,但不会浮动太大,若遇灾年,大多是减免的,断不会有赋税突然增加太多的情况。
既然这笔税收户部没有收到,那去了何处?
王老爷与姜不平颇有些交情,他是很看好这个后辈的,便好意提醒他们:“你们不过来此地跑商,待城门一开还是抓紧离开吧,打听多了对你们没有好处,咱们是商人,最得罪不起的就是官府。”
姜不平点头,拱了拱手:“王老爷的好意我们记下了,就是突然遇到百姓暴乱,好奇多问几句,等城门一开,我们立马就走。”
“你们可在我家住下,等城门开再说。”
“已订好了客栈,不好叨扰王老爷,等乐贤安稳下来,我们再来拜访。”
城门依旧紧闭,想来是为了防止闹事的茶农离开,这样说来,官府必然会求援,等从别的地方调兵前来镇压,乐贤的几千茶农,危矣。
几人在王老爷盛情下,是吃了晚饭才离开的,乐贤的夜晚向来安静,不似洛城几处夜市纵然在夜里也很热闹,他们回了客栈,打算明日找找看有没有出城的机会。
姜姝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,想着白日王老爷说的话,再联系当时晏怀的神情,乐贤的赋税定是有猫腻的。
“夫君,你的身份万万不能在此时暴露。”
她声音沉沉,晏怀睁开眼睛,借着稀微月光看向她:“夫人为何突然这样说?”
“若是乐贤县的税收真的有那么高,你不会不知情,说明在户部的账册上,乐贤的税收是正常的,可当地百姓都嫌赋税重,这显然不合理,我怀疑这笔税收是进了某些人的口袋,一个县的税收,哪怕只有一半那也不是小数目,一般人哪里吞的下,有哪里敢吞下。”
姜姝越想越心惊:“若此时你的身份暴露,就代表此事很快会捅到陛下面前,而吞下这笔钱的人,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。”
晏怀侧了个身面向她,“姝儿,你害怕吗?”
姜姝诚实说道:“有一点点。”
他失笑:“只是一点点?”
“不光有害怕,我还很兴奋,咱们若是没有来乐贤,就不会知道此事,那些茶农会很快被调来的官兵镇压下去,没有人会为他们伸冤,县衙只报上去说是刁民作乱,他们便成了‘死有余辜’,可若是咱们能避免这场祸事,这一遭便是危险至极我也认了。”
夜色中,她的眸明亮,晏怀伸出手轻抚她的乌发,赞扬道:“我家夫人,真是世间最好的女子。”
姜姝面色微红瞪了瞪他:“真不害臊。”
原以为他又会说些没羞没臊的话,他却突然起身,从包裹里翻出一物来,又坐在床边将手中物塞到她手上。
月光幽暗,姜姝摸了摸,惊讶道:“匕首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