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杀!”
吼!!!
血花溅起,落在雪上,战斗从白天到黑夜,又到白天,如此往复了数日。
当厮杀咆哮声停止时,整个雪原都被染红了。
天神军的数量又减少了许多。
齐云沉默的向前,摧毁了黑塔,跟着走进了漆黑的大峡谷。
在一道巨大的石门前,天神军士兵纷纷泛起了讶色,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高大的建筑,这根本不像是人力可以建造的。
齐云没有丝毫停留,提着缺了一截的天牝剑,走进了门内。
里面的景象还是和他第一次所见一样,他一路向前,随手斩杀了数十只恶厌后停在了一面巨大的石碑前。
呼呼的风声卷过,界桥后面的黑吞噬了所有的光线。
齐云举起剑,一道璀璨剑光挥出,照亮了宽大的界桥。
斑驳的界桥上空无一物,剑光消失了也没有看到尽头。
齐云再次迈步,天牝剑发出白光,像引路明星般带着天神军向前。
越往前走,桥上的风便越大,到最后连齐云都感觉到了一丝割脸。
在走了不知多久后,他看见了一丝红色光亮。
穿过黑暗,齐云出现在了一片泛着红光的天空下。
一个熟悉的身形悬在天空,俯视着他。
“阁下,我们又见面了。”瓦尔哈道。
……
洛州。
积着雪的草地上,一个少年和一个老者在赶着牛,突然的地动吓的他们惊慌失措,接着他们目睹了永生难忘的一幕。
北方那座最高的金色雪山轰然坍塌了。
……
几个月过去,迟迟没有等来天神军消息的金明洙向北地派出了一只哨兵,很快她得到了回信。
夷人的神山崩碎了,所处的整个山脉都发生了改变,天神军极大可能已经全部埋葬于山中了。
看完信件,金明洙恍惚的瘫坐在了宝座上。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,她摸了摸脸颊,眼泪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流了出来。
底下的大臣看着她这副模样,都猜到了不好的结果,一时无人敢出声。
金明洙想大哭一场,可笑的是,而今她贵为晟帝,她的悲痛,她的伤心却不能肆意流淌。
她擦掉眼角的泪,竭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;她是晟帝,弱懦是金明洙的。
“我们赢了。”她轻轻开口。
底下大臣全部面露喜色。
金明洙又道:“可是天神军不会再回来了。”
大臣们一片讶然,有人正要开口询问,金明洙已经起身说道:“我今天有些累了,所有事情留到明日再议,退朝!”
她挥起紫色大袖,眨眼消失在了虚无门户中。
踏进自己的房间那一刻,金明洙的眼泪哗哗的流了出来,她痛苦的蹲在地上,抽泣哽咽,哭的像个绝望的小孩。
这次没有人来安慰她了,或许以后也不会有了。
一晃,几年过去。
金明洙心中的期望彻底湮灭,她亲自到过北地,使人挖掘那完全改变的冰冷山脉,可一切不过徒劳无功。
又一年,坍塌改变的山脉有了新的名字,天神山脉。
一个广场在山脉脚下建起,人们依照天神军每个人的容颜为他们雕刻了石像。
雪花化成的雨粒,滴落在素服裹身的人们脸上。寒风催着白绫翻飞,白色的钱纸胡乱的飘上高天,随风远去。
金明洙仰头看着面前的伟岸身影,神色哀伤。
她的身后,绵延无尽的白色队伍中,哭泣声此起彼伏的响起。
……
时值秋日,洛州依然温暖如春,海边的悬崖上碧绿一片,五颜六色的小花点缀其中。
一袭淡白色长裙的金明洙自远处走来,长长的黑发随风飘动,她的头上没有任何装饰,只在黑发的中段用红绳子系了一个花结。
她赤着脚,小心翼翼的绕过花儿们,这使得她走的很慢,过了好久才临近海崖。
那棵许久不见得海樱树已经生的枝繁叶茂,开满了淡蓝色的海樱花。
不过在海边,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,因为只有它一棵树孤零零的矗立着,就如同此刻它脚下的人。
金明洙静静的站在树下,凝望了一会不远处的美丽海岛,闭上了眼睛。
时间缓缓流逝,一阵大风吹来,卷起了她的发丝和裙摆。
淡蓝色的海樱花瓣纷纷飘落,她的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丝弧度,可是一会,晶莹的泪珠又从她的眼角流下。
她哭着哭着笑了,笑着笑着又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