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夜的风有些凉,月亮冷冰冰的俯视他们的荒唐,顾衡的手劲儿大的似乎要将她揉进骨里。
折桑艰难的,挣扎着抓住一丝理智。
“不行。”她说。
“娘娘明明也喜欢臣。”他低喃。
他的温柔并没有安抚到她,心里反而酸的难受。
就是喜欢,才不能啊。
她若纵容,他一定可以住进心里的,可是先不论不堪的开始,单论他们这样的身份,要如何善终呢?
她早已嫁人,是大晋的皇后,他是大晋的臣子,此事泄露出去,只怕天下再容不下他们了。
自己识人不清身陷囹圄,何苦还要拉上顾衡一同被人戳脊梁骨呢?
“就是喜欢才不。”她说。
时间也停止了,顾衡无法形容听见这句话的反应,大约是盲目的开心,还未来得及细细解读,笑容先一步绽放。
就像还未见到她,心先一步雀跃期待起来。
可接着,她又说。
“也不能喜欢。”
她要把他推开,她不能任由自己喜欢上他,宁可远离。
她还要报仇,要与傅戎不死不休。
她更不能,单只因他一点好,就这样沦陷下去,他们是没有未来的,这一点,比当初嫁给傅戎还令她绝望。
士之耽兮,犹可说也。女之耽兮,不可说也。
她与傅戎五年生死与共尚且如此,顾衡这样的人,更是可以随时抽身,届时,她又要如何自处?
顾衡手里掌着的不只是大晋的权力,还有洛阳顾氏,所以他一定要当好这个臣子。不能就这样被自己摧毁。
人真是奇怪,明明最开始她是想顾衡喜欢上自己的,如此她可以更好的利用,可真如她所愿时,她竟半分也下不去手。
顾衡待她,是真诚的,他是个很好的人。
顾衡和傅戎不一样,傅戎总许她空欢喜,顾衡沉默居多,心思全落在行动上。
他越是好,她才越不忍,她可以与权臣博弈,却不能践踏他的真心。
如此,遗憾才越苦涩。
“为什么?”
她没有回答,敛下眼睫不敢回视他,沉默的后退,想要退到安全的位置。
顾衡历经千山才得她半分心动,怎么会允许她退缩呢?
他一手搂在她腰上,不过微微用力。
她便被他从明亮的室内扯出窗,一起沾染上无边夜色。
一片枫叶被吹落,有人拾起,沿着树叶经络,一点点撕碎。
青松香也会醉人,不然她怎会再次迷失。
“娘娘,”卑微与强势掺杂,他在她耳边一字一句,“不许不喜欢。”
“也不许,后退。”
(很久很久以前,有一片叶子,它脱离了树妈妈,要去找一个不一样的朋友。
绿色的小草见了它,觉得很惊奇:你是一朵花吗?不然为什么是红色的。
小叶子笑着回答:我不是,我是一片树叶,我的名字叫枫叶。
小草似懂非懂:你是因为发疯才从绿变红的吗?
枫叶十分惊讶:才不是呢!我是长大了才变红的!
小草听了有些失望,不是说要想红先发疯,这片树叶怎么只需要长大就可以变红。真是同植物不同命啊。
枫叶见它沉默,想了想说:你可以当我的朋友吗?
小草摇了摇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