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么说的话,娘确实不会医术。”叶言顺思索着,“可这就更解释不通了。我虽然不懂医术,但也知道药草的用法用量因人而异。所谓差之毫厘,谬以千里,娘不可能拿爹的命开玩笑。”
“有没有一种可能,娘确实不会医术,但她会解毒?”叶言安瞅了两人一眼,“我上回已经分析过了,咱娘肯定是有本事傍身的。”
“哎,我们在这里胡乱猜测有啥用?”叶言平站了起来,“等咱爹好了,我们去问清楚,他们总不能一直这么神神秘秘的,啥都瞒着我们!”
“早点睡,睡不着就祈祷,希望明日一切顺利!”
叶言平说完,回东厢房去了。
第二天,叶家人起得很早,空气中到处都是若有若无的紧张气息。
吃完早饭,叶家紧闭院门,谢绝一切来访。
厨房里,两口大锅烧着热水,骆秋月往锅中一连放了几十种药材。
浸泡半个时辰后,叶言平将锅里的汤药打起来,送进正屋。
“老叶,准备好没有?”骆秋月笑问。
“已经准备了二十年。”叶不为轻声回答。
“脑包,你乖乖哦!”
小团子迈着小短腿爬到叶不为腿上,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,“你要勇胆哟!”
“好。”叶不为亲了亲小九儿软乎乎的小脸蛋,“脑包听小九儿的。”
“阿爷……”小文小武依偎过来,“阿爷不怕哦!”
“阿爷一定会好的,我昨晚求过菩萨,菩萨在梦里答应我了。”
“我也求了菩萨。只要阿爷能好,那些我不喜欢的事,我也愿意多做!”
“小武不喜欢的事是什么?”叶不为面露微笑。
“这个嘛……”小武偷偷瞅了赵行坚一眼,“等阿爷好了,我再告诉阿爷。”
叶不为房中,大浴桶里加了好多热水,整个房间烟雾缭绕,骆秋月又将新的药材加了进去。
“老叶,进来吧。”
小团子紧紧搂着叶不为的脖子,“脑包,偶等你哟。”
“好。”
叶不为往房里走去。
“爹爹!”叶家三兄弟忍不住叫了一声。
这么多年来,他们从不知道阿爹身中剧毒,死亡近在咫尺,此刻,心中的酸涩和担忧到达了顶峰。
他们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。
叶不为回头,无神的双眼呆滞而没有焦点,但却含着暖意,“都放心吧。”
“对,不会有事的。”赵行坚走上前来,“你们的爹爹吉人天相,自今日起,一定会苦尽甘来!”
叶不为转身走进屋里,房门从里面关上了。
屋内,骆秋月帮叶不为脱下衣服,让他坐进满是草药的浴桶里。
虽年逾四十,叶不为肌肉紧实,线条感十足,配上那张脸,甚是养眼。
但骆秋月无心欣赏。
视线落在那条刺目的黑线上。
那条黑线从右手手腕处开始,一直延伸到叶不为左侧心脏部位。
离心脏不过三寸左右的距离。
不用想也知道,这黑线走到心脏之日,就是叶不为命绝之时。
骆秋月带着手套将幽冥擒龙花捣碎后一分为三。
一份加温水让叶不为服下,一份放入浴桶中,最后一份加上其他药粉涂抹在叶不为眼睛上,用湿布包住。
小半个时辰后,浴桶里本已变凉的水重新雾气翻滚,叶不为浑身赤红,胸膛剧烈地起伏着。
而身上的那条黑线却变淡了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心脏位置慢慢消退。
骆秋月大喜,用银针刺破叶不为的手指,“老叶,就是现在,运功逼毒!”
叶不为照做,黑色的血顺着指尖滴在事先准备好的器皿中。
当黑线退至手腕处时,突然不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