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么说呢,
井予总能在恰当的时机,
让苏方辰对自己的道德水平产生怀疑。
他嘴角踌躇了下,
很镇定地弹了她一个脑瓜崩,
然后抱着被子去客厅。
倒不是苏方辰“绅士精神”大发主动让床,
着实是他觉得客厅空间开阔些,
环境温度清凉,
符合他的喜好。
就算没有安娜和井予这两个占据两间卧室的不速之客,
大部分时间他也还是睡在沙发旁的榻榻米上的。
简单打好地铺,
苏方辰转过头看见小太妹扒着门框看他,
露出半截马尾。
井予见自己偷窥被发现,
倒也没太大反应,
身子又往外伸了一小截,
“老大...要不,你睡床,我打地铺?”
阿七伸个懒腰蜷缩在一旁,
饶有兴味地眯眼看他俩。
“我比较习惯在客厅睡。”
“哦。”
井予不是娇生惯养那款,
男女之防对街头小子们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事,
自家老大都没讲究些什么,
她也就没了争辩的兴趣,
借着精神亏空,
倒头就睡个地覆天翻。
小太妹也觉得自己对苏方辰的信任有些莫名其妙,
这种依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?
或许是从他那天坚定站在她面前时,
又或许早一点,
从注意到他画作里深埋的那种宁静与肃穆时。
再或者更早一点,
追溯到他刚转来时被自己冒犯挑衅后,
仍对她百般规劝,
设法让她走上正路时。
井予不擅长学习,
薄弱的知识量显然不足以支持她想明白这么深刻的问题。
她只知道一点,
今晚她入睡好快,
好久没这样过了。
闹钟有很多种形式,
可能是早市的叫卖,
无良司机的喇叭,
对门爱唱戏阿姨情绪激昂的一嗓子,
或者丧尸的嘶吼,
和人类濒死的呻吟。
井予是最后一个醒过来的,
当她睡眼朦胧走到客厅时,
开阔的平窗前已经站好了两人一猫。
她凑上去学着他们的样子向外张望,
街旁超市门前挤了一大群丧尸,
半开铁门似乎被什么人驱动着下降,
却又被蜂拥的尸潮反复抬起。
丧尸前赴后继,
打远看去像是铁盒子里涌出了一大堆血色蛆虫。
小太妹刚起床肚子空落落的,
看到这副情景只觉得反胃,
她俯身就要吐出来,
又意识到这是老大的家,
生生忍住了冲动,
小脸苍白,
“它们...怎么了?”
先搭话的是安娜,
她目光片刻不离那血色浪潮,
语气冷的吓人,
“早晨有群人为争抢食物大打出手。
这帮丧尸都是被内斗的血腥味和枪声吸引过来的。”
安娜手指紧了紧怀里的小熊布偶,
语气生冷又不屑,
“咎由自取。”
在小太妹眼里自家老大几乎无所不能,
看见这幅恐怖片场景不慌张也是理所当然。
真正让她感到意外的是这位外表看上去比她们小不少的女孩,
竟然能如此平淡又近乎残忍的看这修罗场。
阿七小巧舌头舔舔嘴唇,
楼下血肉飞溅,
它有点饿了。
自家猫主子肚子咕噜一叫,
苏方辰才反应过来自己作为唯一厨子的责任。
他刚想走去厨房,
就看见了面前站着的井予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