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张大人,先生让我把凿坏运输生丝船只的罪魁祸首给您带来。另请张大人到前面的马车里叙话。”
这人声音耳熟,张遮想起来,是谢危身边的那个护卫。
剑书拎着一个人从暗影中走出来。
张遮看清楚来人,的确是谢危身边的护卫。
他拱手道谢,便将被五花大绑还被堵了嘴的人扭送到刑部大牢,那人供认不讳,承认因为做生意亏损,急需要大量的银钱,于是生出歹意,想大赚一笔,便偷偷凿了船,但没想到被发现,差点就被定国公的人灭口。
张遮激愤的攥紧袖袍:“果然是官商勾结,你背后之人既然与定国公有关,日后需要你指证薛国公,你可愿意?”
那人一听要当面指证薛国公,吓得打哆嗦,眼神回避。
张遮不再勉强,拿过认罪书,甩袖离去。
张遮知道单凭这一个人,根本对薛国公不会造成任何伤害,随意指派个人就能顶罪。
张遮想到谢危还在马车里等他,便疾步走到马车上。
谢危背靠着马车,灯火摇曳照在他的脸上,面色有些苍白。还未到隆冬季节,谢危已经抱着手炉取暖。
“张大人,漕河生丝案查的如何?”谢危斜眼看了张遮一眼,便垂下眸子,似乎不愿意看到张遮的脸,但是又不得不面对。
张遮拱手道:“多谢谢少师相助,罪魁祸首已经认罪。不过下官怀疑有人故意压低丝价,已经写好奏折,明日早朝会奏明陛下,彻查此案。”
谢危抬头,眸光暗沉,审视张遮。
“你果然是能干之臣。”
明明是句夸赞的话,但是配上谢少师阴晴不定的神色,张遮不免怀疑谢危掺和其中。
“谢少师,有话不妨直说。天色已暗,下官放心不下寡母一人在家。”
谢危似乎看透了张遮的想法,斜睨一笑:“谢某虽不是什么好人,但是这等坑害他人之事,谢某不会去做。我来是想告诉你,近日清远伯府的尤三小姐低价买走市场上大部分的生丝,尤三小姐的背后之人可能是宁二。张大人可知晓此事?”
张遮震惊,眸子里星光闪动。
谢危又讥笑起来:“你和宁二私定终生,我还以为你们之间没有秘密。那日宁二坚定的说心悦张大人,我还以为她不会隐瞒你什么。此刻谢某竟有些同情你。”
谢危挑衅般的盯着张遮的双眼,想看到张遮失望伤心的样子。
只有这样谢危的心里稍微能好过些。要不然他辛辛苦苦让剑书去抓人,图的什么。
姜雪宁的心不在他身上,他只能恶趣味的从张遮这里找补回来。
张遮看懂了谢危的恶趣味,有些不悦:“下官不需要谢少师同情,这是宁儿的私事,她是否愿意告知我,都是她的自由。另外我和宁儿之间的事,姜伯父和我的母亲均已知晓,算不得私定终生。”
谢危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,狭长的眉毛蹙起,声音中带着几分冷寒:“‘姜伯父’叫得这样顺口,看来确实十分相熟。我今晚有些后悔,真不应该把那人给你送来,我倒想看看当你查到姜雪宁的头上,会是怎样的反应。”
张遮拱手道:“下官多谢谢少师对宁儿的维护,这次有劳谢少师,宁儿今日已经进宫,若是宁儿遇到危险,还请谢少师周旋一二。下官感激不尽。”
谢危更加恼火:“我维护宁二是因为想要维护,不需要受你之托。张遮,你有没有想过,凭你怎能配得上宁二?就算你们成婚在一起,你又能给得了她什么?她就是个拎不清的蠢笨之人,可你不是。”
张遮呼出一口气,面对谢危的恼怒并不怯懦,他坦言道:“曾经我跟宁儿说让她找个合适的,可宁儿说‘心之所向才是最合适的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