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颜颔首,声音平静的回道:“回三皇子,此刀是臣女在府中的一处枯井暗道里发现的,想必那暗道还在,殿下若是存疑,自可派人前去查看”
“父皇,儿臣请命....”
南荣玉书的话还未说完,南荣帝就伸手打断了他
习惯性的想开口叫施奕良带人前去,可话到嘴边,才反应过来,此案本就是针对施奕良的
只好改口,唤侍在殿外的副统领谢修明
“谢卿,你带人去吧”
谢修明拱手抱拳于胸前,半跪在地上,答道:“是,臣领命!”
话毕,气势轩昂的随手点了几名金羽护卫,跟着他走了出去
这千回百转,一波三折的变故,众人看的皆有些疲累,可是南荣帝不开口,谁人敢提出先行离去,只好各自老实坐着,时不时端起酒水抿上一口,以缓解殿内静默的气氛
这气氛没有维持多久,京畿府尹朱恒便带着仵作回来了
朱恒上前一步道:“禀陛下,臣已携仵作查明时楠真正死因,特来回话”
南荣帝无甚在意,反而是有些不耐烦的样子,挥手道:“说”
“回陛下,经仵作查验,时楠的脖颈确实有被勒断的痕迹”
“陛下,臣冤枉!时府失火那日,臣一心想去扑火救下时楠,时府的下人和救火队皆可作证啊!”
施奕良听完朱恒的话,登时跪下辩解道
“哦?如何作证?”时年不经意的反问
“自是...自是....”
施奕良本能的想去反驳,可是话刚出口,就不知如何说下去
当年亲眼所见之人以及参与救火的救火队,这些年陆陆续续不是离奇失踪便是因故获罪,哪里还能有什么人可以出来作证
“自是什么?施统领可想好了?”
时年见施奕良眼神飘忽,低头踌躇的模样,又紧接着逼问了一句
施奕良也实在是不知还能如何辩驳,只好道:“公道自在人心!”
听这话,时年不禁冷笑出声,语气淡淡却暗含讥讽道:“好一个公道自在人心”
时年还欲再说什么,之前的红袍男子却抢先开了口
“陛下,臣虽不愿听信时年所言,可是如今人证物证俱在,施奕良为了一己私欲,谋害上级,欺瞒陛下,实乃不仁不义之徒,还请陛下依律惩处!”
南荣帝冷眼看着说话之后,随后又望了望神情悲恸的施奕良,心思百转,迟迟不肯下定论
自南荣帝登基以来,施奕良就一直随侍身侧,可谓是贴心至极,也忠心至极,每每交代他去处理的事情,南荣帝都甚是满意
若是因此折了施奕良,一时还真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顶上,由不得他不犹豫
正当众人都凝神等着南荣帝开口宣告此案的结果时,却忽闻殿外传来一阵整齐有力的脚步声
是谢修明带着金羽卫回来了,速度之快,出乎众人的意料,只当是没有找到施颜口中的暗道
待谢修明走到大殿中间,掀袍半跪在地上,拱手道:“陛下,臣已去统领府查探过了”
“如何?”
南荣帝语气淡淡,像是对结果早已了如指掌,如今询问,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一样
实则昨夜施奕良发现何鸣舟被救走之后,就吩咐了贴身护卫先将井填上,又着了附近同色的土覆盖其上,让人看不出痕迹
而施奕良自己则是进宫面圣,禀明实情,南荣帝虽是震怒,但到底没有将施奕良如何,毕竟施奕良在这件事中也只是执行者
不然凭着私铸兵器一事被发现,施奕良早该按常理谋反或是携家眷出逃了,可他今日依旧敢出现在清晏台,便是南荣帝赋予的底气
可南荣帝与施奕良自信满满等着谢修明的回答,答案却是惊掉他们的下巴
谢修明先是低头一瞬,嘴角似是带笑,却不易察觉,而后才抬头对南荣帝开口
“回陛下,臣确实找到了施小姐口中的暗道,虽是已被掩盖,但仍然露出了痕迹,臣下暗道去查探,里面铸有各式兵器不计其数,臣实在是搬不动,只得每样带回来一件,此时就放置在殿外”
“什么?!”
“怎么会?!”
前一句是南荣帝惊呼出声,后一句则是施奕良
施奕良甚是想不明白,明明已经让灰鹰好好处理过,自己还亲自检查了一番,怎么会这样,问题到底出在哪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