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阳升起的时候,温浅被江亭舟带到了平阳镇。
镇子不大,路上稀稀拉拉开着几家店,行人不多,与温浅想象中的场景大不相同。
江亭舟跟她解释,“平阳大旱三年,不只是乡下人日子不好过,镇上的也没好到哪里去,日子久了,出来走动的人就少了。”
温浅了然地点头,“难怪下山的路上没见到庄稼,就连植被也很少,原来是因为干旱。”
江亭舟带她到官府门口,“温姑娘,虽然你说不想回家,但现在能帮你的也只有官府的人,这里比别的地方安全,你不用害怕。”
不知为何,江亭舟不敢和温浅对视,总觉得自己是出尔反尔的小人。
她说过不来官府,可他还是把她送来了这种地方。
温浅不知道江亭舟的愧疚从何而来,他能把自己全须全尾地送到镇上,就已经是帮了大忙了。
至于别的,她还是自己想办法吧。
毕竟干旱了三年,日子不好过,哪怕江亭舟愿意帮她,恐怕也是有心无力。
温浅没有当累赘的癖好,大不了就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呗。
与其寄希望在别人身上,还是强大自身更靠谱。
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金瓜子,“江公子,这是给你的谢礼,多谢你救我一命,还把我带下山。”
江亭舟看着金光闪闪的金瓜子,眼里带着疑惑,她那个时候浑身赤裸,这东西哪儿来的?
要是让温浅知道,她的穿着在江亭舟的眼里是浑身赤裸,非得吐血不可。
快速把金瓜子放进江亭舟的手心,温浅挥了挥手,“江公子,那我们就此别过了。”
见她要走,江亭舟握住温浅的胳膊,“你不进官府?”
温浅摇头,“我不想回家,在镇上住着也不错。”
江亭舟蹙眉,“灾年世道不安稳,这个镇子不大,突然来了新住户,肯定会引起旁人的注意,若是让有心人知道你身边没有照应的人,会很危险。”
“我会保护好自己,等找到落脚点,再请两名护卫看家护院,应该不会有大问题。”
江亭舟想说,要不跟我回家吧?
可想到自家还有一堆讨嫌的亲戚,这话就说不出口了。
他和温浅萍水相逢,没有资格管她的事情。
抓着温浅的那只手缓缓松开,“温姑娘,那你自己多加小心。”
“嗯,多谢。”
温浅原路返回,她记得来的路上有家成衣铺子,想去买两身衣服。
空间里有囤货,但面料太好,她还是想低调一些。
等彻底安顿下来了,再慢慢享用空间里的物资。
人已经走远,转个弯就看不到身影了,江亭舟才反应过来,他手里还捏着枚金瓜子。
虽然只是小小一枚,但换成银子也有三四两了。
虽然帮了温浅,但收这么多的银子,他受之有愧。
立马朝着温浅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,却没见着人。
江亭舟猜测,她应该是去买衣裳了。
他一个大男人,和姑娘去逛成衣店不合适,说不定还会让姑娘不自在。
看了眼手里提着的老虎皮,打算先把东西处理了,再来寻温浅。
他要去的地方离得不远,时间来得及。
灾年大家伙的日子不好过,成衣铺子的生意都快做不下去了。
温浅身上穿着破旧的麻衣,一进来老板习惯性地想要赶人,却在看清她那张姣好的面容时,赶紧把话咽了回去。
这姑娘身上穿得破烂,但周身气度非凡,估计是落难了才会流落到平阳镇。
也许她身上会有银子,买得起衣服。
掌柜热情地问:“姑娘想要买点什么?是要成衣还是布匹?小店里还有绣花鞋,鞋底软得很,都是一针一线做出来的,穿着甚是舒服,姑娘需要的话也可以看看。”
温浅说道:“成衣和鞋子都要。”
“成衣都在楼上,您这边请。”
掌柜的指了指楼梯,示意温浅上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