劝谏向来被大臣当做一件大事来做。
先秦有“邹忌讽齐王纳谏”,让后来秦汉很多官吏争相模仿。
谁都想名留千古,只要劝谏劝的好,就有机会。
可是邹忌只有一个,至今到大魏,都没有人在劝谏上超过邹忌的。
“老祖宗,要怎么做,才能达到劝谏的天花板?”
曹髦眨着眼睛,看向袭常,内心充满了期待。
“劝谏要分三步走,一书二哭三上吊!”
袭常靠着枯树而坐,露出笑容,说道:“所谓文章千古事,邹忌讽齐王,其中的巧妙之处被记录了下来,让后人一直都记得,但凡想要名望的,都是想要在历史长河中留下文字的,而文章就是最好的载体。”
“不过文章再好,也要有故事传杨出去,二哭三上吊就是制造故事。”
“就像现在大魏人人知之的‘孔融让梨’,孔融那厮是孔子的二十世孙,他家老祖名头太大,他想要出名,就得想其他的办法,孔融就给自己造了一个故事,还从小孩入手,这厮真是不为人子!”
“还有那混小子王祥,以后你见到他可以直接问他,他早年的所谓‘卧冰求鲤’到底有多少猫腻,你以为他真的脱了衣服卧倒在冰面上?呵,这些不过是让世人看到的小伎俩而已!”
王祥如今任司隶校尉,早年丧母,继母朱氏根本就不爱王祥,对他也不好,但他依旧毕恭毕敬。
一日,天寒地冻,继母朱氏却想吃鱼,王祥便去到河面上,解开衣带,用身体的温度去融化冰面,这便是“卧冰求鲤”的由来。
曹髦摸了摸后脑勺。
所谓的“孔融让梨”、“卧冰求鲤”,在老祖宗看来,都是在作秀。
孔融和王祥都是在为自己刷名望。
说白了,就是给自己造故事,孔融的故事以淳朴打动人,王祥的故事以至孝打动人,在袭常觉得,这里面全是水分。
卧冰求鲤,指不定先在上面做了手脚,自己再作作秀,效果就出来了。
如今司马炎要劝谏,也可以学习这些历史经验。
“一书”学的是邹忌,“二哭三上吊”学的就是孔融、王祥造故事。
曹髦想了好一会儿,弄明白了思路,可是这第一個的“书”就非常的麻烦,必须超过“邹忌讽齐王纳谏”,超不过这一篇,那就等于没用。
曹髦面露难色道:“老祖宗,髦看司马炎写不出什么好文章来,就算是让人去写,也很难有所超越。”
袭常挥一挥手,道:“备好笔墨纸砚,把我解下来说的记下来,交给司马炎就可,对外就说是司马炎写的,这一篇便可震撼整个大魏文坛。”
一听到不用自己写也不用找别人写,老祖宗就有办法解决问题。
曹髦当即找来了笔墨纸砚。
袭常捋了捋胡须,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,于是缓缓说道:“求木之长者,必固其根本;欲流之远者,必浚其泉源;思国之安者,必积其德义;源不深而岂望流之远,根不固而何求木之长;德不厚而思国之治……”
魏徵的这一篇“谏太宗十思疏”,在众多劝谏文中,可以说是首屈一指的。
从开篇就用水和木做比喻,说道君主治国的立场。
曹髦更是越记越心惊,这样的绝世文章,老祖宗竟然想都不用想,脱口而出。
嘶————!
老祖宗恐怖如斯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