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客室里陆文彪闻言却沉默了!
他能明显觉出薛虬这个提议藏着不良用心!
但是对他而言,于公,作为主管北直隶教育方面的首位负责人,他确实有提高北直隶生员水平,有给北直隶生员传道解惑的责任!
特别是在这《甲庚至戊辰十一次院考习练》已经出版,他的评语已经远扬的情况下!他既出此言,若不亮出点实货,他也怕给他召来虎头蛇尾、夸夸其谈,甚至是有名无实的非议。
而在他内心深处,骨子里作为一名读书人,人过留名,雁过留声,他和其他读书人一样,都是极好名声的,若是出此一书……
轻重得失在陆文彪心头一闪而过,随后他缓缓点头道:“本官确实是有这个责任!你认为这事该怎么做?”
薛虬一直暗中注意着陆文彪,在内心深处他认为陆文彪遮掩的明智之人会做出明智的选择!但是有一个问题他并不敢肯定,那就是陆文彪所写之文,是否会在他这里刊印。
但现在陆文彪既然向他询问出书事宜!薛虬立刻宽了心,拱手笑道:“回大人的话,学生认为最好是这样,大人可以在《甲庚至戊辰十一次院考习练》每篇之后略做评定,指出不足,再做出例文,由学生合并刊印,大人以为如何?”
陆文彪微微想了一下,感觉这样不禁高下立判,而且直接明了。于是笑道:“如此甚好!你倒是很有想法。近来月考如何?”
薛虬的成绩在府学里一直排名中等。这水平就是原来薛虬的水平,当然此时已经不是了,不过薛虬依然延续原来的水平而已!
这其中的原因很简单,毕竟他是贾政帮忙从金陵转籍过来的,此时的他不想锋芒毕露,受到北方生员的排挤,甚至是攻讦,凭空多生是非。
也因此薛虬笑着回道:“学生愚钝,不过中游。”
听了薛虬这话陆文彪才想起他来这里的目的——他本意是要教训薛虬一顿的!
不过此时见薛虬不卑不亢,言谈自如,颇有大家之气,中等的月考水平在学识上虽然不足,但从那副对子上却可以看出充沛的才情!
因此闻言陆文彪笑道:“你也莫要过于自谦,愚钝你是绝对不愚钝的,我估计只是俗事过多的牵扯了你的精力,你须知在学业上需明心诚志,一心一意,然后才能大成,《大学》之言,在名明志,可见你在《大学》还欠些功夫……”
教育人的话就是陆文彪的职业特长了,一但开了口,再加上对薛虬产生了好感,不免长篇大论了起来。
恍惚中薛虬仿佛回到了高中的课堂,听着政治老师的客……
“家事若了,不可沉于商事,读书才是正经,以汝之才情三两年可得功名。”勉励完薛虬,陆文彪站了起来。
“多谢大人教诲,还请大人留步,吃过午饭再回。”薛虬也急忙起身,拱手说道。
“不了。”陆文彪很果断的摆了摆手,再次看了眼那副对子后,很果断的走了出去。
“这小子居然会阳谋,偏偏我不得不上!”
……
“哥哥!”
薛虬刚送走陆文彪,身后就传来了薛宝琴的声音,转身而望,却见薛宝琴正从廊下柱后走出来,明眸流波,眉眼俱笑,娇俏天然。
“哥哥,我刚才吓坏了,没想到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