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叔去太仆寺要预付时,尹文钊少给一成,东叔未动声色,只是把那预付的两成拿回去,好似就这么认了。
尹文钊听手下回禀,悬着的一颗心也落下,骂了两句“商人最贱”,只当此事不了了之了。
叶轻悠很快接到东叔给的消息,说了太仆寺只给了两成预付,宇文宴说户部拨了银子,但却没说具体数额?原本说好了三成的,怎么会突然少给了呢?
“您觉得是太仆寺故意不给,还是有人做了手脚?”她直接问向东叔。
东叔犹豫下道,“公家虽然经常出尔反尔的做事,但会给个由头,不会连句解释都没有。”
“所以是尹文钊故意的?他应该不知这铺子与我有关的……”叶轻悠心底纳闷。
若是尹文钊知道,早就彻底的翻了天。
“他并不知道,还少给一成,或许这银子是被他给挪用了。”东叔也没硬逼叶轻悠与尹文钊对峙,“要么就这么算了?等出了货物再要后续的银子,也不是不行。”
东叔是怕叶轻悠吃亏。
之前风言风语过去才多久?“和离”二字怎么翻腾,都是女眷被唾骂的多。
叶轻悠早已不怕这等事,“契约上签了三成,太仆寺却给两成,事情若被漏了,他一定会把所有责任都推过来,那时咱们怕是哑巴亏只能往肚子里面咽。”
“娘子想把此事闹一闹?”东叔越发佩服叶轻悠的胆量。
她母亲虽然也有一套经营的手段,却总是能忍则忍,毕竟商人轻贱。
叶轻悠也没想闹太大,“反正得让殿下知道此事……”若是能把尹文钊的官职给闹丢,那真是老天爷开眼了!
但直接去找宇文宴告状,太俗。
送走了东叔,叶轻悠便把今天思云锦的绢帕丢一边儿,只拿了一块土麻布。
麻布上简单绣了个糙线边儿,然后用茶渣子煮沸熏了熏。
她把帕子用草纸包了好几层,然后交给了乌娘子,“等陈坚来了,就这样给他。”
乌娘子看到都傻了,“娘子确定?”
“悠春坊少了一成预付银子,周转不开,让殿下先将就些时日,咱们眼下就靠这一家铺子养活另外几家,另外几家都在义务的帮殿下做事,他就别有挑剔了。”叶轻悠阴阳怪气的功力也不浅,小嘴嘟嘟囔囔,似被欺负的小怨妇。
乌娘子一听就明白了,“娘子不如亲自去诉苦,殿下看了您这模样,根本发不起火的。”
“你可饶了我吧,我哪次见他不得舍点儿什么?这点儿家底就快败光了!”叶轻悠抱怨了一句,又连忙让春棠去吩咐夏山,“跟咱们手下的兄弟说,谁都不许去帮尹家修房子,给钱也不许去!”
春棠捂嘴咯咯的笑,“娘子是打算往那位心窝子里撒一把盐?”
“你就不想想那房盖是谁掀开的?帮他补房子,能有好下场?”叶轻悠想到潘思升,之前觉得他胡闹,现在却十分解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