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有多久,我几乎记不清了,旁边有人在说话,也有人在争吵,其中夹杂着不少哭腔,我试图动了动手指,可浑身像是被大卡车辗轧了一遍似的疼得喘不过气来,微睁开一条小缝,看到一个模糊的脸。
想要出声可喉咙像是被火烧了一样,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。眼前虽然被一层白纱挡住,可我知道自己是到了医院,那刺鼻的消毒水味争先恐后的钻进我的鼻子里,试着张了张嘴,声音还是出不来,脑袋也疼得厉害。
一个人跳入眼帘,我看着这人的脸,只觉得很是熟悉却想不起来这人是谁,这人很是失望,摸了摸我的额头,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便走了出去。
接着又来了一个人,花白的头发在太阳的照射下像是镀了一层金,脸很是模糊,认不出是谁。那人却没有叹气,只是摸着我的手嘀咕:
“宝小子,该醒了!”
我想告诉他自己醒了,可无奈喉咙就是发不出声音顿时急得满头大汗。
“德爷,茴子会不会”
“不会!”
被唤作德爷的人皱着眉,抚摸着我的额头说道。
头又开始疼起来,翻天覆地,我撑不住这汹涌的疼,便又昏睡了过去。意识也慢慢飘远,人也沉入黑暗之中。
东子看着被包成粽子的我,两只眼睛红的像兔子眼,身上的穿着一件灰绿色外套,下巴上长出了青色的胡茬,整个人都瘦了一圈,脸也憔悴了不少。
跟着德爷出了病房,东子使劲将眼泪逼了回去,想抽根烟压一压心里的憋屈,可看到墙上的提醒便又将烟塞进烟盒里。胖手搓了搓脸,重新换上嬉笑的表情,手指一个劲的绕着,心里又担心又庆幸。
“小东,那枚骨哨呢?”
德爷坐在长椅上,抬头看了一眼东子问道。
“在我这!”
“那就好,要是宝小子醒了问起骨哨,你就说没有这玩意,记住了吗?”德爷紧盯着东子,仔细叮嘱道。
“为啥?”
东子有些想不明白,挠了挠短发不解的问。
“你就别问了,照做就行,还有小癞爷的事先别说,等宝小子出了院后我们再告诉他也不迟,这些天你要留点心,一旦出现什么状况一定要给我和五爷打电话,我怕出事!”握着一对闷尖狮子头,德爷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遍。
自从蝮蛇失踪后,他这心里慌慌的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,蝮蛇到底去了哪里,他会不会像于老三一样去了那个神秘的地方,想到这,德爷忽地打了一冷颤,手里的闷尖狮子头掉在地上,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声音。
手也不停的抖,脑海忽地浮现出一双眼睛。
“德爷!”
“”
东子见德爷脸色发白,心里有些迷惑,上前推了一把像是入了定的德爷,轻声唤了两声。
“怎怎么了?”
德爷抬起头看了看一脸担忧的东子,说话有些结结巴巴。
“德爷,怎么了,您脸色怎么这么难看?”
“哦,没事,也许是昨晚没睡好,茴子就要交给你了,对了,你们导师有消息了吗?”德爷擦了擦额头上的湿汗,整个人像是被什么惊吓到了一般,灰蒙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恐,可是很快便又镇定下来。
“没有,我打听了整整一个月,可奇怪的是一点消息也没有,连同顺子和刘川的消息也没有,要不是背包里的东西,我还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呢!”
说来也是奇怪的很,那天他和瑶瑶醒来,却发现自己被冲到了河滩上,而且那里他们没有走过,顺着河流走了有半个小时,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影子,后来在河流的下游他发现了奄奄一息的我,便马不停蹄的将我背出了山,在西安住了三天没有丝毫起色,两人一合计便带着我回了北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