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怀璟走进客厅，看着坐在沙发上背对自己的云翊眼神有些暗，抬步走到他的对面，坐下。

双腿交叠，拿起茶几上的酒杯，手腕微转，酒液随着他的动作摇荡，矜贵又嚣张。

“我来是想问我家太太在十五岁的经历，务必事无巨细。”穆怀璟开门见山。

“呵，你是为什么觉得我会告诉你？”云翊轻笑一声，抬头浅抿了一口酒杯里的酒液。

“你会的。”穆怀璟看着杯里暗红色的液体，神色不明，末了，抬眸，语气懒散：“否则你不会让我来。”

云翊偏头看向窗外，没有回答。

穆怀璟也不急，指尖轻点杯壁，等待着眼前人的回答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云翊缓缓开口：“你都知道什么？”

穆怀璟也不遮掩，将姜宿那晚告诉他的尽数说出。

“果然。”云翊看着墙上的字画，幽幽开口：“那些只是结果。”

“我和她一起进入训练营，但是她的天赋太扎眼了，扎眼到让那群杂碎们害怕，因为动不了我，所以，只能向她下手。”

“关禁闭，禁食，扔到狼窝....”

每说一个，穆怀璟的手便握紧一分，直到最后青筋暴起，手里的玻璃杯应声碎裂，酒液洒满白色的地毯。

“但是她挺了下来，她的荣耀是用命换来的，在一年后，我被外派做任务，没有我的保护，她被要求执行S级任务，要知道，那是一个A级小队都无法完成的难度。”

“他们的目的很明显——让姜衍放弃总统竞选，否则让她死。”

“但她一个人接受了任务，让姜衍继续为了家族竞争，她知道放弃也是死，但是接受会有一线生机。”

“她成功了，姜衍也成为总统，但她却在ICU里面整整呆了一个月，她没有告诉任何人，只有我和顾筝秦妄知道。”

“你知道每天都要签无数次病危通知书的感受吗？你知道我看着透明的医疗舱里面奄奄一息的姜宿有多害怕吗？”

云翊语调有些颤抖，他现在还在后怕，那段日子里不信任何人的他每天都在祈祷，祈祷姜宿醒过来。

“万幸，一个月后她醒了，半年痊愈，联手让那个训练营灰飞烟灭了，但是姜宿还要继续她的使命，姜衍的政权岌岌可危，她只得答应F洲军部训练部队的要求，成为国际特训教官-fox。”

“但在那个时候，她唯一要求便是，在此期间F洲不得有任何触及Z国利益的行动，执拗的可笑。”

“十八岁进入911，才有了对抗军部的底气，十九岁，姜衍的政权稳固，F洲各大世家也经历了新的洗牌。”

穆怀璟听着那晚姜宿三言两语便带过的经历，后背的冷汗涔涔，眼尾红的让人心颤。

他不敢想如果他的女孩被关在禁闭里面有多害怕，他不敢想如果那么瘦弱的身躯被命令禁食之后多么的易碎。

他的脑海里不受控的浮现出本应明媚肆意的脸庞被氧气罩遮挡，唇色发白，奄奄一息的被困在医疗舱内，毫无生机。

“谢谢。”穆怀璟颤着手挡在眼前，语气有些哽咽，卸下他的高傲，向云翊道谢。

他知道没有云翊，他的姜宿会更艰难。

“你的道谢和我无关，我们仍然站在对立面。我之所以告诉你，是想让你好好想想，你的爱能不能配上这么努力才能活下来的她。”

穆怀璟起身，全然不顾手上刺入的玻璃残渣，神情认真：“我爱她胜过生命。”

“除却我太太的过往，我今天前来还有一件事，昨天伤了她的人，这是第一次，你的人，我不插手，再有第二次，管教无方，便让我来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