咖啡香气馥郁,弥漫在摩马事务调查所上空,难得今日的窗帘被完全拉开,午后和煦的阳光照射进来,颇有了点人气儿。顾芃芃端着咖啡杯,窝在沙发里享受着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惬意,可嘴里却叨念着耿天亮和汪雨这对苦命鸳鸯的时运不济。最近,耿氏集团京州分部面临巨大的人事调整,耿天亮即将出局的消息不胫而走,各种媒体平台上随处可见,各种猜测云集,迅速成为了热门话题。
马步一对外界铺天盖地的猜测似乎并不感兴趣,反而钻在电脑前,仔细研究着顾芃芃刚刚送过来的港媒旧报纸上关于耿氏的报道。前不久,顾芃芃给耿天亮做专访后,在收集耿氏发迹史的资料时无意中翻出耿海的旧事,他的发迹完全是因为已逝的原配夫人赫敏,赫敏是香港人,家资殷实,耿海下海经商初期便有幸结识了赫敏,赫敏利用自己和家族的人脉关系帮他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,而后二人结为夫妻,不久后生下长女耿天凤。就在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之际,赫敏突发疾病,溘然长逝,只留下了耿海和不满三岁的耿天凤。
马步一读完了所有资料,挺了挺有些发酸的脊背,靠在宽大的座位里,双手交叉思考着,问道:“资料里说,耿海独自抚养女儿,再也没有与他人注册结婚。”
顾芃芃停止了刷手机新闻的动作,抬头看了马步一眼,艳羡地说道:“怎么样,够痴情的吧。”
马步一的嘴角闪过一丝不屑,用挑剔地语气说:“他既然痴情,为了前妻没有再婚,那耿天亮又是怎么来的?”
顾芃芃闻言,似有所悟,她将手机往桌上一放,起身走向马步一,抖出桌上的一份资料,说:“我想起来一件事儿,你看看这个。”
马步一接过报纸,上面报道着:富商耿海与神秘母子度假聚餐,疑似重组家庭……报道上配了一张曝光严重不足的侧影照片,拍得有点糊,照片中耿海、神秘女人和十七八岁的男孩正在一起吃饭,样貌都很模糊。
“你的意思是这个男孩就是耿天亮?这都看不清。”马步一凑近放远地看了半天,仿佛自己得了老花。
顾芃芃用食指使劲地点着报道的日期,马步一方才注意到这份报纸是十年前的报纸,他诧异地看向顾芃芃,等着她继续说下去。
顾芃芃仰脖将咖啡一饮而尽,解释道:“我打听过了,这张照片是十年前一个香港狗仔在马来西亚度假的时候偶然拍到的。耿海为人低调,八卦很少,像这样的大瓜更是绝无仅有。”
“芃芃,我发现你真的很有狗仔潜质,这么久远的八卦你都能有理有据的收集到,佩服佩服。”马步一阴阳怪气地夸奖着,“要我说你辞职的了,去香港做个狗仔,只要不怕挨揍,收入还是很可观的。”
顾芃芃如刀子般地眼神随即射杀过来,“马步一,你是不是想死!”
马步一心里清楚以顾芃芃的行事作风,下一秒自己就会死得很难看,于是他立刻告饶:“女侠手下留情,在下还有一问。”
“说!”顾芃芃刚刚要举起的拳头,又放了下去。
“假设这个男孩就是耿天亮,十年前十八岁,也就是说他是在赫敏逝世当年出生的,跟耿天凤相差三岁。”马步一仔细推算着,终于得出了结论,“这是个渣男啊。”
“你不说我还真没算过,也就是说这孩子在他老婆活着的时候就已经怀上了?”顾芃芃掰着手指头也心算起来,似乎对自己忽略了这么大的八卦而感到懊恼。
“难怪耿天凤要把耿天亮清出去,看来这心里的恨憋了很多年啊。”马步一似乎为今日甚嚣尘上的八卦新闻找到了合理解释。
忽然,顾芃芃想到什么,对着桌上的报纸一通乱翻,“难怪当年耿海的遗嘱里把全部财产都留给了女儿,只保留了耿天亮在耿氏的持股。”顾芃芃将刚刚找到的报纸拿给马步一看,耿海死后,家族里并没有什么争产风波,子女也没有因为遗嘱问题产生龃龉,当时外界对此还评价颇高,耿氏的股价为此还获利不少,如今看来,此举乃是耿海对原配和女儿的弥补和歉疚了。
“边海曾经提过周瑞钦是耿天凤团队的律师,这次耿氏内部有大动作,汪世琦是耿天亮的准岳丈,你说周瑞钦的真正目的究竟是帮耿天凤还是帮耿天亮呢?”马步一的头脑中突然转起这个念头,按照周瑞钦老奸巨猾的性格,他势必会在耿氏的这次洗牌中为自己谋得巨大利益,可是他究竟站哪队,会不会是玩了一出无间道,马步一的心里并没有准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