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上午10点多,杨志远吃罢饭就将昨日掰回的苞谷扎成串,然后挂在土墙边的木头架上,这苞谷要挂着慢慢晾晒,等干透打成榛子。做完这些,他收拾妥当就准备和父亲下地干活。
这里一日就是两顿饭,上午一顿,下午一顿,一来是习惯问题,二来本身也穷苦,两顿也能节约一些。
他们刚刚走出家门,就见柱子、石头、宝来和德庆四人前来。
杨贵明一见,就说:“柱子啊,你们回来了,都好吧?”他心想着季安办事还真是麻利,说今天放人还真就出来了。
“贵明叔,我们都好,没有为难我们,好在季安叔找了人,还有他本人也给我们作证了,不然……反正没事了。”
“嗯,我就说嘛,回头你们可要好好感谢人家。”在杨贵明眼里,季安这个主任可是尽心尽责,对本村的事情真的特别上心。
“那是应该的。”柱子笑着说道。
“志远,啊,既然柱子几个都来了,你就别下地了,陪他们回家说说话,地里也没啥活。”
杨志远想了想说道:“行,那我回了,您也别累着了。”昨日虽然没收几个苞谷,但是已经收割完毕,今天是下地砍掉包谷杆,接下来刨土,拣掉一些大块的石头,其实活还是挺多挺累的。不过因为德庆来了,他想要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,知道一些事情。
母亲去了喜乐家帮忙,妹妹在县里读初中住校,所以家里没人了,五人就坐在院子土墙边的石台上谝着。
“你们几个真没上火车?”杨志远开口问道。
“没有嘛,真倒霉,我和石头宝来刚刚到铁轨边,就看到那伙人被抓了,没想到宝来在后头比兔子还快,我们也掉头就跑了,哪还敢逗留,不过我俩被吴三那伙人看见了,结果他们把我俩咬出来了。”
柱子说的那伙人是流窜在县西头的惯犯,经常在铁道附近流窜,听说是外地人,为首的叫吴三,已经得手了几回。石头有两次去县里卖洋芋认识了,这一次据说是要搞一次大的,没想到就这么栽了。
“还好你们没动手,不然这次就是杨季安也帮不上忙的。”德庆点点头,昨天晚上他又找过杨季安,事情他已经知道,差不多就是这样。
“诶行啊你德庆,我听宝来说你还是你找的季安叔,你说咱几个咋感谢你?要不,我们几个给你去把寡妇美子撮合撮合?”石头嬉皮笑脸说着,他个子不高,但是鬼主意却多,这次出去偷扒火车物资,也是他联系的人,只是因为柱子家有事耽搁了些时间,所以他们去晚了,不然他们也是被逮个正着。
德庆一脸无辜的说:“别瞎说,人家美子也不容易,我不过是上门帮忙提提水,毕竟她家离得远,又带个碎娃。”德庆的话引来了几人哈哈大笑,德庆说是帮忙,实际上是找机会去瞅两眼。
要说这小寡妇美子,其实也是挺可怜的,当初嫁给了本村年轻力壮的水根,水根家是外地逃难来的,几年前就没父母就没了,但他力气大能吃苦,美子人又漂亮,原本一家人日子虽然艰苦,但也是过的美滋滋的,那可是人人羡慕。
可好景不长,一场灾难降临,因为水根家住村子最西头,全村唯一的一口井在村委会旁边,离得太远,吃水很不方便,于是水根在自家挖口水窑,没想到塌方了,送去县医院人已经不行了。
自那之后,美子一个人带着个两岁的娃,日子更加难过。而且寡妇门前是非多,尤其是美子人如其名,长得那是特别得美,在这个贫困的光棍村,又那么惹眼。
德庆是21岁的小伙子,正是火力正旺的年纪,美子人又漂亮,他当然也是被吸引,最初确实也动了些歪心思,他经常去帮忙提水,顺便看两眼。按他的说法就是两个字,好看,为此没少挨他爸骂。只是渐渐的,他却产生一种怜悯之心。
“德庆,你来一下。”杨志远这时拽着德庆走近土窑。
“咋的啦?”